“好。”吴千殊也不客气,收了。
“第五堇这个人和安士白算不上私交匪浅,但绝对有利益纠葛,按照安士白的说法,黎合就是误听到安士白和第五堇的谈话才不小心暴露。”提起这件事,代虑有些掩饰不住的惋惜,他与黎合也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最后即使知道自己是西方的天使,还不忘回来提醒自己逃命,“所以第五堇一直都知道我是一个隐藏在上仙体内的堕天使,他却一直无动于衷。此人心计,深不可测。”
吴千殊有些烦躁,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第五堇对清世司的背叛,也无法将眼前的代虑同在义庄有过一面之缘的西方堕天使联系在一起:“行,第五堇我们会自己处理的。”
代虑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赶忙噤声,看吴千殊没有再发作,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道:“照我说,安士白的话也不可尽信,现在黎合死无对证,万一他只是想挑拨离间呢。”
“你回西方,这个身体没有问题吗?”若是黎合还活着,他们也不必将所有的希望寄希望于一个西方堕天使的良心。但若是黎合还活着,代虑估摸着会被毫不犹豫的抹杀……
“西方谱系复杂,我身份敏感,有萨麦尔他们在,一般用不着我出面。而且局势瞬息万变,未来会不会爆发前几年那种大范围的战争也尚未可知。”代虑又在牛皮纸袋里翻找,最后找到支离破碎的报纸碎片,上边是东境东边,隔绝于孤岛上的小国,曾在几十年前参与到西方对东方的洗劫中,“西方在失去神界的监管,呈现乱象。东方在没有天界的信息后,显然也是各怀鬼胎。”
大和国,虽然同属东方,但是这个国家自开放后显然更偏重西方。吴千殊只觉得头大。
“他们的非人族虽然还没有行动,但人族之间显然已经多次交锋。人族只要交恶,非人族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他们与西方有交际,或许会有炼金弹头之类的武器,你……你们要小心。”代虑认真地看着他,唯恐代虑不放在心上,“妄自尊大已经给这个古老的国度带来太多悲剧,但要完全觉醒似乎任重而道远。”
“嗯,我会上报的。”
“ok,以上是我此行的诚意。”
诚意?那目的呢?
吴千殊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响起敲门声。
“何事。”吴千殊扬声,有些不满。
“乌二哥,已经一个时辰了,代……代先生他……”
“马上结束了。”代虑不想吴千殊为难,赶忙开口。
吴千殊这才知道代虑的探视时间这么短。他才展现完诚意,还没进入正题就要离开了?
“你这就回西方了?”
“嗯,你们想捕杀我恐怕来不及了。”代虑戏谑,张开双臂,“此去不知归期,相识一场,愿下次见面我们不是敌人。”
吴千殊被他措不及防的热情惊得有些发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回过神来尴尬笑笑,没来得及回应。
代虑以为他在婉拒,表情怔在脸上,失望遮掩不住地溢出双眼,双手像折翼一样坠下来,干笑道:“我还特意入乡随俗,没有奢求吻别,没想到还是失礼了。”末了,虽然失落,但还是从衣兜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桌上,翩然行了一个绅士礼,“这是离别礼物,愿主护佑吴君余生。”
“呃……”吴千殊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他不是基督徒,但要尊重对方的信仰,又不好拒绝。
“走了。”代虑穿上衬衫,将下摆塞进裤子,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步履匆匆,像是在逃跑……
“sariel!”吴千殊叫住他。
这个在吴千殊口中陌生的称呼,让代虑感到不妙,虽然很想逃开,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不用觉得歉疚,这样也挺好的。”吴千殊挤出一抹笑,但还是止不住鼻头突然涌上的酸意,“你没有背叛东方,也没有投效西方,你只不过是……”
代虑身体震悚,他知道未尽之语的残酷,却仍想听他亲口阐明自己的心意,可吴千殊没有满足他,只是故作轻松,笑着上前将代虑往门外推。
开门,推出去,关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代虑与等在外边的带路人面面相觑。
“你不用送了,他心情不大好,你待会儿再进去。”代虑嘱咐了一句,便施礼告辞。
带路人茫然地还礼,直至代虑走远,才反应过来衣冠楚楚而来的代虑走的时候有多狼狈。不过代虑的警示他不敢无视,赶忙后撤几步,远离吴千殊的房门。
吴千殊站在门口,将外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直至代虑的声音彻底消失,他才怅然若失地倚在门上,调整着有些凌乱的呼吸,脸色惨白,好在夜色正浓,不至于失了体面。
他是西方的天使,是传闻中的九天堕天使,忠于西方,以西方利益优先合情合理,由于戴虑的缘由对东方也算是仁至义尽,算起来,他只不过是辜负了自己而已……
而已。
吴千殊冷静了很久,才从方才激烈的情绪波动中抽离出来,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里,最大限度理性地分析方才代虑带来的情报:
一方面,,伪造成功那份文件。在那份文件之前第五堇又动用了多少清世司的力量,这些动作的痕迹又有多少是被城水碧抹掉了。城水碧是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做得悄无声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