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利益捆绑很深,说不准她老公也有他们家的把柄。”
“太阳底下无新事啊,这种男的处处受制于人,想体会男人雄风,也是只能到外边去找了。”
对面的应来笑出了声。苏青睇了她一眼,她用笔头挠了挠额角,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盯住试卷。
苏乔转移话题,“章宗成昨晚问我,苏南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最近是不是不大好。他们一家人也是奇怪,好不好心里没谱吗?”
苏青嗤笑。
苏乔也不是八卦的人,循着咖啡香气进了厨房。
时间到了,应来还没有做完试卷,也做不下去了,光选择题连蒙带猜就错了大半。苏青心凉半截,也不给她纠错了,决定制定计划从头复习一遍。
除了数学,别的科目还要另外找人辅导。苏青和澡堂的客人打听,假期在县城兼职家教的大学生,消息传出去,那位家有门市铺面的婶子反而带着家长过来,让苏青给孩子辅导功课。
县城是熟人社会,做人做事全靠口碑。这些年苏青教出的名校生不在少数,一传十十传百,声誉斐然。
苏青说她已经一年没教课了,家长们不管不顾,还逮着苏乔问她能不能教。苏乔自顾自帮苏青应承了下来,说等定好时间让孩子们过来试课。
这天下午,苏青昔日辅导过的几个学生相约来到澡堂。
有一个市师大附中的,其余都是县中的孩子,和婶子的儿子同届。他们大学毕业,有的准备考研,有的准备找工作,趁最后几天假期,过来看望老师。
苏青和他们一起来到街口的延吉馆子,老板娘挨个挨个问忌口,给他们上小菜上烧酒。
热气腾腾的烤肉桌上,孩子们推杯换盏,早已是大人模样。
苏青十分感慨,有一阵没说话。斜对面的女学生犹豫着问:“苏老师过得好吗?“
苏青面露微讶,随即展笑,“好啊。”
“听说您结婚了。”
“我去——”
“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不得走一个,来,祝苏老师新婚快乐!”一个学生号召大伙儿举杯。
苏青同他们碰杯,又听身旁的人问:“咱们这儿的人吗?”
苏青点点头。
“什么样的人?”
“老师有照片儿吗?”
苏青教他们的时候才当老师不久,如今同为二十代,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他们好奇她的恋爱与婚姻,老师这个身份之外的一切。
苏青在手机里翻找一通,还是从应来的朋友圈找到一张清晰的。照片上孟叙冬刚剃了寸头,坐在夜市的塑料椅子里,偏头看着身旁的她,一副痞坏模样。
有学生怒吐脏字,苏青说:“也是你们老学长。”
“他人在吗?”
“叫他过来喝酒呀!”
学生们一齐怂恿,盛情难却,苏青假模假样地发了条微信,放下手机。
饭桌上的话题过了一遍,学生们又提起此事,苏青只得又发了消息,“过来”带了个可怜表情。
几分钟过去仍没收到回复,她正在输入“别给脸不要”,对话框弹出消息,“哦。”
苏青连忙删了文字,抬头作端庄的老师。
饭席接近尾声,学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第二场去哪儿玩,忽然有人起身,凳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桌人顺视线看过去,苏青缓缓回头,见高大的男人走来。
她忍俊不禁,低头藏笑。学生们纷纷挪动位子,“学长好……”
“应该叫师……”
“师爹!”有人接腔,引得哄笑。
孟叙冬抬手以示问候,来到苏青身后。他旁若无人地俯身,同她耳语,“笑什么?”
苏青偏头,拽了下他头上的冷帽,“哪儿来的?”
寸头长起来了,像一颗毛糙的海胆,他平常都不在意,没想到今天还打扮了一下。
身上穿的也不是工地背心,套了件拉链卫衣,搭工装裤与脏兮兮的皮靴竟有点街头。
“垃圾堆薅的。”孟叙冬口吻平淡,却以呼吸热气瘙痒她耳朵,苏青稍稍拉开距离。
大伙儿起哄,拍打桌面形成节奏,仿佛大学活动现场,“走一个!”
孟叙冬和他们喝了一轮,才搞清楚指的是交杯酒。
“都这么玩儿了?”他挑眉痞笑。
他们说迟到认罚,满上两杯烧酒,分别塞到苏青和孟叙冬手里。
哄大家开心一下罢了,苏青抬起手,瞧着孟叙冬。有多无奈似的,他端着酒杯勾住她手腕。
“这样式儿……”学生说“大交杯”才有意思,和另一个人一起亲自示范。
两个男孩面对面靠近,将举杯的手绕过对方后颈,缠绵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