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蹭得谢随云脸颊有些痒意,它没能存在太久,沈言远面无表情伸手掐散它,指腹在它碰过的地方擦过。
谢随云好笑:“这也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怎么那么爱吃醋。”
沈言远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爱吃醋,它碰其他地方可以,碰脸不行。”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能隔着衣服碰。”
他丝毫不以吃醋为耻,谢随云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他。
火堆内火星噼里啪啦爆响,他们相拥着不做声,一股自然而然的默契与温情弥漫在小小空间内。
第二日他们就返程了。
路上他们还遇到一个意外的人物,星衡阁的陈牧也,他仍穿着那身黑色夜行衣,行色匆匆,摘下罩帽的他意外的面容清秀,只是那张脸上面色冷凝,肃杀之色尽显。
他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黑色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没现有两个人在他身后盯着他看。
“要跟上去看看吗?”沈言远问道。他是不在意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有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好奇心害死猫。两人与陈牧也只是在秘境中相遇过一次,还是敌对关系。沈言远没那么多心思去了解他。
谢随云看了眼陈牧也消失的方向,摇摇头:“不了,我们走吧。”
陈牧也是星衡阁的人,与五行道宗关系密切,他们还是少接触为妙,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话虽是如此,两人回去后还是和掌门提了一嘴。掌门若有所思:“陈牧也作为星衡阁年轻一辈的领头羊,他的动向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过也不用太在意,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剩余的,自然会有宗门为你们处理。”
掌门的话让人心里感到充满底气,他后面又交代一些东西后就让两人离开。沈言远和谢随云转身欲走,掌门忽然又叫住他们:“你们玩得尽兴吗?”他笑眯眯道。
谢随云颔:“托掌门的福。”
“尽兴就好,接下来好好准备修真大会吧。”掌门说完后又对着沈言远道:“你留下来一下。”
两人不明所以,但谢随云还是信任掌门走了出去,沈言远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转身问道:“掌门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
掌门起身:“言远啊,留你下来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他拍拍沈言远肩膀,“你的身份终究是个隐患,我和小师叔能容得下你,但我不知道宗门内其他人能不能也做到啊。”
他叹息,沈言远面不改色:“我知道。”
鬼修臭名昭彰,说实话还有人能容得下他他已经颇感意外。
“归一宗已经算得上是包容开放,其风气尚且如此,更何况其它宗门。”掌门负手而立,面色严肃,“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在宗内要小心,我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那些探子原本在子卿监管下是老老实实,可届时子卿去参加修真大会了,剩下的人还能不能压得住他们就难说了,千万不要让他们现你的身份,不然归一宗也难保你。”
归一宗是四大宗不假,还有洛苍剑尊坐镇。可它终究不是无敌的,五行道宗这头猛虎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试图从他们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
掌门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承济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行踪,我很抱歉。但前些日子我想了想,有个人我们还没探查过。”
“谁?”沈言远眼神凌厉。
掌门缓缓吐出一个人名:“是景晨。”
大殿中似乎回荡着一声叹息:“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凭归一宗的能力,承济能跑到哪里去才能不被我们找到。有这个能力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五行道宗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况且五行道宗内还有个他从前的至交好友孔明空。可这么多年试探下来,孔明空一直不漏声色,我们也没能从他身上现什么蛛丝马迹。”
“直到前些日子,我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有个人被我们遗漏了,那就是连景晨。承济对连景晨的疼爱不是虚的,许多天材地宝和法宝都跟不要钱一样砸他身上,为他解疑答惑,仔细教导。”
“这样一个人,会对他疼爱的弟子没有安排吗?”
沈言远对连景晨的印象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只记得是一个热情开朗到有点烦人的家伙,喜欢来找阿云练剑,眼神清澈明亮,生机勃勃,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人。
他和承济是师徒,这件事还让他惊讶一下,然后对他的感官更加不好。
不过,沈言远不觉得承济那种人会真心实意对一个弟子那么好,自私狡诈阴毒,这样的人会有真心疼爱弟子吗。
掌门和承济同门一场,心底也许还是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他这个师弟还有一丝人性尚存呢。另一方面,他心里还有个声音问道:如果不是真心,那他对一个只是金丹的弟子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掌门的心沉下来,不愿去深思那个可能。那样的话,景晨那孩子算什么!
沈言远道:“掌门你是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