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洛忍不住想到底是怎樣的成長經歷才能造就一個這樣複雜的人,瑞貝卡扭過頭來,狐疑的問,「你在想什麼?我嗎?」
他嚇得心裡「咯噔」一下,但良好的特工的素質讓他面色如常,朗姆洛聽見自己故作冷靜的聲音,「沒有。」
「你不要對我覺得好奇。」瑞貝卡又背過身去,全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顧自的和他說,「好奇心到了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有時候你以為你在好奇我,其實當你不受控制的去揣摩我時,就已經產生了愛意,我不希望連你也這樣。」
「愛。」他聽見她譏笑一聲,「反正那玩意我沒有。」
……
「傑森。」她微笑著,款款走到站在店門口的傑森面前,奶白色的裙擺在燈下閃著綢緞的微光,「你來的好早。」
「你不也是。」他下意識的要去拉她的手她的手,甚至都還沒意識過來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不再適合這樣的動作了,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於是那隻手僵硬的停在半空。
瑞貝卡垂下眼帘,握上他的手,就像小時候夜晚一起穿梭在哥譚街道時一樣,但身體沒動,「傑森,我有話和你說。」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望著她專注的臉,說出口的話卻猶猶豫豫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瑞貝卡,我查過,查了很久,但你也知道哥譚這樣的治安,這裡太偏僻了,也許是黑市的人,又也許是某個惡棍……」
她沉默的看著他,搖搖頭,「一定會有人知道的,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查不到呢?傑森,你告訴我,我不會衝動的。」
傑森妥協的低下頭,抑制不住的露出幾分恨意,他深呼吸了一下,懷著濃烈的殺意,說,「小丑,是小丑。」
「對不起。」緊接著她又聽見他低低的說,聲音有些無助,「都是因為我,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他的目的其實是我……」和蝙蝠俠。
瑞貝卡只覺得頭腦恍恍惚惚的,她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又低頭看向自己被風輕輕吹起的裙擺,心臟尖叫著好像要炸開,耳邊卻靜的好像可以聽見風聲一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過去幾年裡這是她的噩夢與執念,現在得到結果了,反而卻沒有任何解脫感,「我不怪你,你知道我不怪你,我沒資格怪你,傑森……」
她喃喃的重複著說,伸出指尖抹到一臉的濕潤,才發覺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大片的淚,「我不會放過他的,我會殺了他給我們報仇的。。」
她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小丑還是路西法。
……
哥譚的黑市在夜晚是很熱鬧的,壞蛋們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晚上出來活動,之中也不乏有錢的變態們。
被關在籠子裡的女孩無助又恐懼的看著面前一排排座位上的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走向哪一個深淵。
金髮、藍眼,瑟瑟發抖著的,純潔的如同一個小羊羔一樣的漂亮寶貝是今晚最後的「商品」,那和瑞貝卡頗有幾分相似的面孔讓朗姆洛忍不住偷偷去看她,後者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凍在寒冰里似的,靜靜的坐著。
然後他看見舉起身上的牌子,聲音不輕不重,「一個億。」
人群中一陣譁然,連朗姆洛都錯愕的看著她,一個億在她嘴裡仿佛和一美元一樣微不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帶著熟悉的打量,下一秒卻又變成驚艷,有些人不懷好意的用貪婪的目光掃了一遍她,卻摸不清她的身份,哥譚的大人物太多了,一不留神惹錯了人就會沒命,他們忌憚於她周圍圍著的好幾個保鏢,暫且收了心裡的念頭。
瑞貝卡淡淡的撫平裙子上並不存在的褶皺,被黑市的人諂笑著迎進後面,朗姆洛拿著剛簽好的支票,跟在她身後,想她到底懷著什麼樣的想法說出這一個億的,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嗎…
如果是漢尼拔在,估計心裡早就生成了一份詳細的報告,可惜是朗姆洛,一個很能打,但不是很能摸清瑞貝卡心思的特工。
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上。
「……」
「好久不見了,老闆先生。」高跟鞋從指尖捻過,她坐在沙發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因疼痛而慘叫的男人,瑞貝卡用勝利者的口吻和他說,「看樣子你已經不記得我啦。」
原本面有懼色的老闆聽了以後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瞪大了眼睛,「你是那個……被巴斯小姐領走的小孩。」
瑞貝卡掩著嘴唇「哧」的一笑,「您真是好記性。」
「那麼。」她接過獵槍,熟練的對準他的腦袋,「帶著對我的懺悔,下地獄去吧,好嗎?」
她沒能打中他,蝙蝠鏢從高處落下,朗姆洛下意識拉過她避開,子彈打中了一旁的花瓶,得到解放的老闆慌不擇路的跑了,她怨恨的看了一眼,煩躁的扔下槍,示意一個保鏢悄悄出去追,卻被蝙蝠俠擋在門口。
後者對著她皺的緊緊的眉頭,頓了一下,說,「你不能在哥譚殺人。」
「哪怕是一個惡棍?」瑞貝卡氣的忍不住發笑,她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看著他。
「只有法律才能審判他。」蝙蝠俠說,目光沉靜。
回應他的是冷冷一笑,瑞貝卡一步步逼近他,「那傑森呢?」
「殺死傑森的那個人,有誰審判?」她的聲音輕的像惡魔在耳畔呢喃私語,又像把錘子重重敲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