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之前都跟您解释过了……是不是有人挑拨?”檀韫眼神一冷,“谁?我剐了他!”
皇帝见状哪还敢说啊,拉着他的袖子说:“驰兰,你别生气,我心里是有数的,绝不信旁人挑拨。只是,有时候有点儿不是滋味罢了,但是只要你哄我一句,我就什么滋味都有了。”
“崇哥。”檀韫抱住皇帝,像个哥哥一样揉他的后脑勺,“哥哥和心上人是不同的,可也有相同的,那就是你们都对我很重要,我待你们真心实意。我从前一直觉得,我的命必须贴在您前头,若有万一,我也不要独活,要随您同去的,如今和以后我仍然会坚定地拼命保护您,可若有万一,我却多了个苟活的理由。”
“……没想到,鹤宵在你心中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皇帝叹气,复又笑了笑,“这样很好。”
檀韫松开他,惊讶地说:“您觉得这样很好吗?”
“我从前其实不支持你们,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心说你们此时要死要活的,那就好着吧,等过段时间,劲儿过了就好了。可如今你却这样说了,”皇帝看着檀韫,“从前,我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你在我心中到底是什么,如今我却觉得,大致就是只要我还在,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从前我们一起受苦,如今苦尽甘来,你想要的,那就得是好的,包括我此生不能拥有的情爱。”
他摸了下檀韫的脸,有些冷,又很热。
“你有知心人,很好,但我却不能放心,相比起来,鹤宵竟然是最好的人选了。我知道他的性子,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他这个人有些疯性,却是执拗得很,但凡认定什么,生死都不能让他放手。这段时间,我也在偷摸考他,他待你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漏。我希望他将你当做珍宝,就如同所有平凡的父亲兄长所寄托那般。”
皇帝离开了,带着檀韫强行塞给他哄他的酥糕,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提着盒子的傅濯枝,四目相对,有一丝小心翼翼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太大会招来檀韫。
“哟,这是把皇宫当你自己家了,天天来?”皇帝率先难。
“微臣的夫家在这里,微臣除了这里,没地方可去。”傅濯枝可怜兮兮地说,“请陛下开恩,收留微臣吧。”
夫、夫家,皇帝惊讶地质问:“你要不要脸?”
“要脸怎么追心上人?”傅濯枝单手叉腰,“反正我就是要和檀驰兰好,您要是想棒打鸳鸯,拆散我们,我就吊死在乾和宫门口。”
皇帝怒道:“你去吊啊,不吊不是人!”
“您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外头的争吵声到底还是招来了檀韫,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四季园门口,一抬手把门口的树枝折了,“啪”一声,四季园立马恢复安静。
皇帝坐上肩與,迅离去,傅濯枝拐弯上了阶梯,在檀韫的死亡凝视中乖觉地进门了。
檀韫轻哼一声,转头跟上傅濯枝,说:“一天天的,精神好得不得了,在外头忙了一天回来还有心思和陛下吵嘴,你嘴巴这么停不下来,我送你去给宫人们讲课好了。”
傅濯枝转身,期待地问:“可以讲咱们之间的事儿吗?”
“如果你想挨打的话。”檀韫说。
傅濯枝失望地转身,委屈地说:“他先用眼神招惹我的,我只是反击!”
“你要是个乖孩子,我还真信了。”檀韫不上当,“你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傅濯枝被拆穿也不臊,说:“我回来你就骂我,一点都不疼我了!”
檀韫笑了笑,上去拍他的背,“好啦,专门等你回来用饭呢,别噘嘴啦。”
傅濯枝说:“你还没吃?”
“没你,我吃不好。”檀韫说,“做了羊肉羹和炒鲍螺,吃着暖暖胃。”
傅濯枝蹙眉,“这些你不能吃吧?”
“我喝银耳羹啊,配时蔬小菜,你多吃点儿,让我跟着闻闻味道。”
傅濯枝本想说我跟你吃一样的,闻言却不好说了,问他喝药了吗?
“你没闻那药,难闻死了。”檀韫在桌边落座,蔫蔫儿的,“不想喝。”
“不喝怎么好?”傅濯枝吩咐人去端药,然后才知道的确臭烘十里。他看了眼捂着鼻子的檀韫,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确实苦。”
檀韫连忙拿起托盘上的虎眼糖塞进他嘴里,有些佩服地盯着他。
傅濯枝见状恨不得把药一饮而尽,但不能啊。他拍拍腿,说:“过来。”
檀韫抿嘴,“美人计不好使,带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