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第一路就由仇百户带队,去向当地的百姓商户们探探口风,”檀韫温声说,“若是能混进土匪窝就更好了。”
一旁的江峡哈哈大笑,说:“檀监事,您别看这小子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扮泼皮扮姑娘都得心应手,您让他去混土匪窝,是选对人了!”
“哦?”檀韫看了眼仇绿华,对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便也笑一笑,“那就辛苦仇百户和各位兄弟了。”
仇绿华作揖道:“卑职一定竭力完成任务!”
檀韫颔,看了眼左右二位,说:“两位大人想怎么走?”
“此次监事是主办官,我全听监事安排。”江峡说。
别桢温声说:“我带第三路吧。”
“那江大人就与我同路。”檀韫看了眼江峡,待对方点头应下,他才又看向院中,“事情办成了,论功行赏是自然的,但既然此次咱们去青州奉的是密旨,大家伙就要掖好嘴巴,出门也换上便装,谁敢泄露任务详情,阻拦咱们办差,我就摘了他的脑袋,都记住了?”
众人齐声应道:“记住了!”
“好,各自准备出吧。”檀韫遣散众人,被江峡和别桢送到府衙门口,坐上马车。驾车的是观一拍马屁股,驱车离开。
翠尾早已将行李收拾好了,装在两个箱子里,煮好了牛乳,在檀韫回来时就端给他,说:“方才柳来哥来了一趟,说让您放心,宫里有他。”
“嗯。”檀韫舔掉唇上的牛乳,“宋佩那里,你要多注意一些,他的小命要保住,至于他查的账,到合适的时候就可以找个合适的人爆出来。”
翠尾应下,“您只管放心,我会仔细盯着,只是……”他看了眼神情惬意的檀韫,“您不带着我,路上谁给您熬牛乳?”
“我!”是观积极地举手,并拍着胸脯保证,“翠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监事的!”
翠尾不相信,说:“监事照顾你还差不多,路上别顾着犯猪瘾,要多顾着正事儿。”
是观不觉得自己是猪,冲过去挠他。
檀韫笑了笑,说:“出去办差也顾不了许多啦,到时候让客栈的后厨熬一碗就是了,你给我装一罐好茶叶子。”
翠尾躲过是观的夺命狗爪,旋身转到另一侧,说:“外头哪有家里好?茶叶哪能忘,都给您装上了,外头用的银票碎银也给您带上了,去青州多尝尝地方味道。对了,先前薛公公送了只匣子过来,里头装的是一根鞭子。”
檀韫一愣,“鞭子?”
“对,薛公公说这是陛下的意思,世子要是路上犯浑,您又实在降不住他,就请出这根御鞭抽他。”翠尾说。
这是真把世子当皮猴子了,檀韫想。他说:“陛下多虑了,我觉得世子还是很乖的,能听得进去话。”
“啊切——”
傅濯枝偏头打了个喷嚏,不虞道:“谁大晚上的骂我?”
“那可真是数不清楚。”傅一声检查了箱子中的三十套饰,关上后示意后头的两个侍卫,“抬马车上去。”
傅濯枝躺在醉翁椅上,长腿一翘,说:“把我的一套笔墨纸砚装盒,琴也抱上。”
“哦哟!”傅一声眼睛一亮,欣慰地说,“您很在意这次机会嘛,想着要表现一番,是不是?”
傅濯枝没反驳,说:“我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坐在他房顶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抚琴一曲,为他助眠,这就是话本里说的那出‘梦中妙音’。”
“……”傅一声担忧道,“不会扰民吗?其余人出来群殴您怎么办?”
傅濯枝纳闷道:“你是干嘛使的?”
“是,世子府第一打手时刻为您效命!”傅一声一抱拳,豪气万丈。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能和他一道出门。”傅濯枝双手叠在腰腹,痴痴地望着墙顶。
傅一声掰了下指头,这已经是他主子今日第二百五十次念叨这句话了,简直魔怔了。他趁机说:“这说明什么,您知道吗?”
傅濯枝摇头。
“说明往前一步,情形并不会变坏。”傅一声转身走到博古架边帮傅濯枝挑选文房四宝,“您以前不敢在檀监事跟前露面,所以您二位始终不能在明面上有交集,可身份一暴露,您二位不就面对面地说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