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忙道:“不是表姨,来的是个男的,看着三十来岁了!”
丁蓉什么世面没见过,立即心领神会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好啊时镜,你搞男人就算了居然敢领到家里来。”
时镜一时沉默,也不知话题怎么就偏到了这里,真是对不住吴大哥,从天而降一口黑锅精准扣在他脑门上。
他的沉默让丁蓉以为是默认,当即就要让人将吴光豪赶出去。
时镜啧了一声,“行了,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
“什么狗屁朋友,我看你是……”
时镜不耐烦打断,“你把时天骏叫朋友啊?”
丁蓉愣住,周诚连忙劝,“怪我都怪我,是我说错话,你们母子俩好好聊,别吵起来叫人看了笑话。”
这句话简直掐住了丁蓉的死穴,她立即噤声,端坐下。
时镜却火上浇油来了句:“不过周诚也没说错,我确实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年龄比我大的。”
丁蓉深吸一口气全当没听见,“今天潘冉也来了,你等会儿去见见,年轻人才有共同话题,以后结了婚能聊到一块去。”
时镜想了半天,才想起潘冉是之前焦阿姨帮他物色的相亲对象,“焦阿姨儿子还在前头单着呢,我不好跟人抢。再说了,我喜欢男人,见人家干嘛,骗婚啊?年龄大有什么不好,年龄大的会疼人。”
丁蓉咬着牙骂他:“男人有什么好的,看你上赶着不值钱的样子!”
时镜满不在乎,“男人当然好了,男人不好你能看上时天骏?”
丁蓉被他气狠了,一掌拍在沙发上,“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把公司交给周诚!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时镜总算将头抬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才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吧,把公司给周诚?”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你以为我会听?”
丁蓉一听,挑眉笑了下,“你以为家里能由得了你了!当年公司可是我出的资,最初的客户也全是我朋友,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她早就防着时镜呢,他不是股东,当年因为没退学,甚至连职工都算不上。她说他是时总,他才能有体面,她说时镜只是去公司帮忙的,他连打杂都算不上!
时镜站起身,冲吴光豪招手,示意他过来,“那你可以试试看。”
吴光豪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时镜,时镜坐下向后靠进沙发里随手翻开一页,翘起二郎腿,“容我提醒一句,职务侵占最高可以无期徒刑。”
“今年6月,周诚进货祖母绿,总克重少了23克拉,啧啧啧一克拉几十万的货,居然少了这么多,真是太刑了。”
“今年1月,你说缺个项链,从公司拿走一条红宝石豪镶项链,总价八位数,至今没有归还,好巧不巧的,我在拍卖会上居然看见了,这简直是大刑特刑啊!”
周诚顿时变了脸色,他从公司捞钱的事被丁蓉知道了不算什么,顶多说他几句,在她的认知里,自家人从自家公司里拿钱不是大事。但是被时镜捏住把柄,可就不一样了……
丁蓉还算镇定,“吓唬谁呢,我从自己公司里拿东西,算不上职务侵占。”
时镜忽然笑了一下,看得周诚心惊胆战,“可是咱们公司,不是你一个股东啊,你这样侵犯他人的财产,当然是犯罪呀。”
客厅里乐声还在响着,几人却感觉格外安静,心跳甚至带着回音。
“不过我今天回来呢,确实是准备把公司送给你们的。”他顿了下,浅色眸子对上丁蓉与周诚慌乱的眼神,“前提是拿走我该拿的部分。”
丁蓉来不及开口,就听时镜继续道:“你是想说我没有股份也没有合同?不好意思法律是要看事实的,我有这些年在公司工作的证明,公司没有与我签订劳动合同,那就按二倍工资补偿。”
丁蓉看他有备而来,硬的说不过他,立即转变思路,眼泪霎时盈满眼眶要落不落的,“时镜,你年纪小,妈妈怕你乱花钱,就没有把公司直接交给你管,你这是在怪我吗?”
时镜哼笑一声,“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说说这些年乱花钱的是谁?买奢侈品刷爆信用卡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丁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是你妈!你赚了钱养我难道不应该吗!”
“我会按照法律要求,在你60岁之后提供赡养费,但不是现在。还有,咱们现在在谈公司的账务,不是在谈你的赡养问题。”
“你想怎么样!”丁蓉不哭了,客厅里回荡的乐声也压不住她尖利的声音,顿时不少人看过来。
时天骏在另一头皱着眉,却没有过来,转身继续和朋友喝酒,别墅上一任女主人死亡的阴霾,丝毫没有落在他头上。
时镜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我说了,拿回我的东西。”
他示意吴光豪掏出两张写好的合同,递给丁蓉和周诚。
“这是整个会计团队经过缜密计算得出来的数额,绝对没多要你们一分钱。将钱给我,我销毁证据离开公司。”他冲两人扬了下手中的本子。“对了,税由公司承担。”
“我哪有这么多钱!”丁蓉看着纸上的数字,手都开始抖,728万,这不是要把她的私房钱掏干吗!
“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将证据交给警察,等你们进了监狱,公司财产被清算后我照样可以拿到,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时镜对她的回答丝毫不惊讶,丁蓉平时花钱大方,是慷时镜和时天骏之慨,她本人没有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