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起了个话头:“哀家听尚仪局的人说,徐淑仪给陛下备了一支西域的舞?”
徐淑仪面上一红,起身道:“臣妾舞艺不精,今日只怕是要丢人现眼了。”
太后笑了笑
,道:“今儿既是家宴,也不用拘着,放心大胆跳便是了,谁敢笑话你,哀家替你做主。”
“臣妾定不负太后娘娘厚爱。”
徐淑仪来到殿中央,乐声一起,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虽说徐淑仪这广袖长袍乃是缎面的,可腰间用的却是薄薄的纱,心应弦、手应鼓,弯腰甩袖之媚态,还真让她跳出了西域的味道。
骊珠摇晃,美眸含情,这可真是勾着皇帝走。
这样的风情,不论遇上哪个皇帝,一夜恩宠都少不了了。
可偏偏萧聿,时不时就要瞧秦婈一眼,准确来说,是瞧她桌上的那条鱼。
秦婈心里知道怎么回事,旁人却不知。
于是,萧聿探究的目光,则变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眉眼来去。
就连太后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皇帝这眼神,可真是与瞧旁人不一样。
难不成皇帝就喜欢这张脸?看见这张脸就把持不住?
一曲终了,众人见皇帝兴致都在秦婕妤那儿,而不在舞蹈上,瞧向徐淑仪的目光也不由多了两分讥讽。
柳妃缓缓开口道:“徐妹妹这样的好舞艺,都要说成不精湛,实在是过谦了。”
徐淑仪耳根子微红,胸脯因回旋的舞步而上下起伏,变得更加惹眼,“只堪堪学过两年,实在谈不上精湛。”
柳妃“唔”了一声,似笑非笑:“堪堪两年……那徐淑仪可真是天姿聪颖,天赋绝佳。”
柳妃虽然姿色平平,却是内阁首辅之女,家事显赫,说
话向来直来直去。
徐淑仪张张嘴,也不知该说甚,须臾才道:“多谢娘娘夸赞。”
太后打圆场道:“哀家觉得徐淑仪这舞跳得不错,皇帝以为如何?”
这一刻,萧聿好似又同红尘万丈中的男人没有区别,他笑着道:“朕也觉得不错,赏。”
这男人一开口,徐淑仪眼睛里立马有了光,连忙福礼道:“臣妾多谢陛下。”
徐淑仪落座后,太后又看向秦婈,“不知秦婕妤备了什么贺礼?”
秦婈起身,柔声道:“臣妾准备了一幅画。”
太后道:“快拿来看看。”
秦婈把画交给两位小太监。
画卷缓缓展开,是一幅中规中矩的江南烟雨图。
太后偏头同太妃道:“太妃觉得这画如何?”
太妃弱声道:“笔力灵巧,笔致翩翩,是幅山水佳作。”
说罢,太妃便咳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任谁听了都不免揪心。
就在这时,黄门突然来报,“启禀陛下,长宁长公主到!”
萧聿道:“宣。”
众人的目光立即投向殿门口。
只见她身着青绿色金缠枝纹花缎袄,下着月白色留仙裙,朝殿中央翩翩走来。即便人也瘦了一大圈,可那一双弯弯杏眼,仍似明珠般璀璨。
此人便是长宁长公主萧琏妤。
先帝爷唯一的女儿。
“长宁祝皇兄身体安康。”长宁长公主躬身行了个大礼。
“你还知道回来。”萧聿嘴角终于多了一丝笑意。
谁也没想到今夜长宁长公主会来,正惊
愕时,太妃怀中的小皇子突然小声道:“这是,姑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