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夜昙公主回上看,暾帝正站在城墙上再度顶着烈日遥遥目送。即使面容模糊,夜昙也能感受到父皇深切的目光。是担忧,欣慰,还有畅望。
她又看姐姐。青葵还在适应马匹,同时轻柔拨开嘲风不老实搭上来的爪子。
嘲风挨着青葵肩颈哼唧,“葵儿这有何可避讳的。将士们不知来的是公主,我也可以说你是我这新副将的随军娘子啊。”
青葵:“你若再这样,我可下去了?”
“别别别。我错了。你安心坐着。千万别摔了。”
青葵轻叹:“昙儿于六艺中射、御之术天份远高于我。不过半个晚上就学会了骑马。我很是欢喜。可又怕自己骑射御马战斗之术一窍不通,会在这一单拖累你们…”
嘲风道:“葵儿担心什么。你夫君我就是你的垫子,你的披风,你的长鞭。你要打谁,唤我去打便是。你要骑马,我不正同你一处吗?”
青葵闻言又释然。抬头冲妹妹绽放肯定一笑。
万事皆备,夜昙高兴向愿不闻道:“我们走吧!”
愿不闻终于精神了,拔出杵在地上的大刀粗声恶气:“众军开拔——”
战旗飘扬,银车在中心。步兵骑兵包围着它们向前行进。夜昙拍拍马儿的头,熟稔招呼道,“烈风,我们稍微慢些地跑!”
少典有琴的禁制在手边等待。见烈风极听夜昙话地迈马蹄,度既不冒进又不拖沓,这才翻转手心停于身侧。
夫妻二人并肩向前聊道,“这烈风真真是听话,极通人性。昨夜的望月草是否开启了它一丝灵智?”
少典有琴登时有些苦脸。昨夜烈风带着二人一路奔城外山而去,选择的最佳赏月地点的确别致安静。同时也挺会给自己找食儿,他二人下马依偎赏月,它一马就在一旁低头啃草。借着月光玄商君一瞧,现是天界喂马、人界难得的望月草,而自己重伤时也被昙儿投喂过此物…这望着马儿再吃,怎么就有些别扭。
他轻咳。“那草一般需要长久食用才可开启灵智。烈风并非一般的马儿,很有仙缘。”
夜昙:“我就知道有琴选的马最特别,最卓越!”
少典有琴耳尖热——其实昨晚上他瞬移的时候心慌意乱,真真是随意选的落点…
后方嘲风偶有听到几个词,眉峰高过额头似的飞起:“你们二位唤屁股下这马做什么?”
夜昙吐舌:“烈风啊,怎么了?”
嘲风瞪眼道:“若不是我大哥以乌,二哥以云,我都要以为这小黑马是我四弟了!我说小姨子,天下字这么多,你做什么非要让它同我撞名。看这油光水滑,黑泽透亮的皮毛,叫他小黑不好吗?”
夜昙:“…姐夫,你有文化吗?”
少典有琴:“昙儿,你多想了。必然是无的。”
嘲风眼珠一转:“老八也挺好啊!我看你们夫妻俩都与它投缘,干脆叫老八。正好同老七一般都啃那望月草,干脆做了老七的兄弟!”
夜昙一扬马鞭作势要侧着绕过姐姐招呼过去:“奔跑时奋奋扬鬓,烈烈如风!姐夫你别自恋了,我的马儿可比你潇洒多了!谁要做你的四弟。”
青葵轻笑,拍他一下让他莫再出丑了。嘲风还在哈哈大笑。
然后被少典有琴捏个诀,噗通一声从马上跌到了地上。
“哎呦!老七你!”
最前方的愿不闻吓了一跳,差点暴露身份地大喊:“附…副将你还好吧?怎得突然滚下马去?”
夜昙当即为夫君遮掩:“愿将军有所不知,副将突然想与这龙脉地气多加接触。”
少典有琴正色道:“正是如此。副将上顶青天股着黄土,效仿开天辟地之学说。”
烈风朝天叫:“咴咴——!”
青葵:…
她的昙儿已经完全把刚正耿介的玄商君带坏了。然后夫妻两个把刚降服的骏马也带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后方军士:“骚扰医官的副将跌下马去,大快人心!诶等等,怎么医官还下马去扶副将?”
…夭寿啊!这对断袖原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