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公开的时候,自会公开,你们若再敢自作主张,到时别怪我不顾念亲情。”
吴夫人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走了。
“儿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啊?”罗母见姐姐也没给个具体说法就离开了,一时六神无主,看向罗成周。
罗成周心头亦是烦躁得很。
便敷衍道,“等姨丈的丧事结束吧,姨母不会不管我们的。”
至少她不会任由丛云的名声毁坏。
但要怎么做,或者说吴夫人会怎么帮他们挽回颜面,他心里头也没章程,便寻了个由头,去了自己的院子,想找个地方静静。
刚在桌前坐下,听到身后有动静,一扭头,就对上一双幽寒彻骨的眸光。
再往下,是女子手中着冷芒的匕,正抵着他的心脏部位……
吴夫人从罗丛云那里出来后,回了趟自己的院子。
喝了盏参茶,缓了缓满腔的怒意,略作休息后,又去了灵堂。
今日闹出这样的事,罗家虽只是亲戚,可到底吴家也是跟着丢了脸的。
这京城宅门里,最最在意的便是个体面。
何况如今老爷走了,儿子们暂又无起色,还得好生周旋着,吴家才能继续在京城立足。
她这头正和留下的几个当家主母,诉说不易,便见罗丛云的婢女跌跌撞撞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公子自刎了……”
“你说什么?”吴夫人不敢置信。
罗成周怎会自杀。
旋即她想起,被刺杀的吴玉初,顾不得堂中众人,提裙就往客院跑。
有胆大地跟在了她身后。
罗成周趴在书桌上,手里握着匕,脖间还在往外流血。
罗母只比吴夫人早到片刻,见到这样的儿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大夫,大夫,姐姐,快给成周请大夫……”
吴夫人走上前,手指颤抖着探了探罗成周的鼻息。
已经没气了。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姐姐,快啊,快给成周请大夫。”罗母还在喊着,“姐姐,你不能看着他死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啊……”
一个想靠罗丛云往上爬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吴夫人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冷静。
有人指着一件挂在衣架上的中衣道,“那衣裳上有字,会不会是血书?”
忙有下人将衣裳取了下来,递给了吴夫人。
吴夫人展开,只看了几行,神色大变,忙将中衣团成一团,对护卫道,“不是自杀,是有人入府谋杀,快,去查。”
又同其余跟来的人道,“实在抱歉,府中进了刺客,这里恐不安全,诸位还是先行回灵堂吧。”
说着话,她将血衣揉得更紧了,欲跟着众人往外走,她得及时将这血衣销毁了。
罗母正哭得伤心,听了这话,猛地看向她,“是不是容王杀了我儿?”
就是有此怀疑,吴夫人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便没做声。
罗母见她神情不对,猛地冲过去,要夺她手里的中衣。
吴夫人死死抓着不放,罗丛云的婢女见状,哭道,“吴夫人,请您怜惜我家夫人丧子,好歹让她看看我家公子留了何话吧。”
有了婢女的帮忙,罗母很快将中衣抢了过来,双手展开,急急去看上头的内容。
先前未能将内容看完的人,也趁机将血书内容看完了。
吴夫人无力地闭了闭眼。
血书上,罗成周坦言他违背纲常,和亲妹做了多年夫妻,此番来京城是因为握了吴玉初的把柄,想以此要挟吴玉初替他谋个官职。
没想吴玉初死了,他和亲妹的事也败露了,前途无望,更无颜苟活,便自己抹了脖子。
而他交代的把柄,竟是三年前黄沙岭一战,卫将军派护卫燕青前往甘州调兵,吴玉初不肯调兵,反派人追杀燕青。
“这……这是什么意思?”罗母看向吴夫人。
黄沙岭是什么事,她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