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的宫人见他醒了,都又惊又喜,忙要扶起他,被他推开,他自己挣扎着爬起来。
季蕴泪水模糊:“陛下。。。。。。你终于醒了,妾等了你好久,呜呜。。。。。。”
她强撑到现在,前几日压抑的疲惫、惊惧和慌乱一起痛上来,也控制不住。
聂弗陵此时却恨极了她。
“你不是最会改嫁吗?为何非要死!你倒不如忘记我,找人嫁了!总好过,总好过你。。。。。。”
他宁愿两人从未相识过,也不愿见她那么痛苦的死去。
“我恨你!你让我死后也不得安生!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百余年的痛苦凄楚,多少心情无人诉说,这时逮到她了,他怎么也停不来。
“我死就死了!你非要拿刀再往我心上捅吗?”
怀里的小婴儿哭得脸都红了,季蕴急忙去哄他:“定欢,别哭了,快来哄哄你父皇。”
聂弗陵心中痛苦暂停下来,他呆呆的看着季蕴怀的孩子。
季蕴擦擦眼泪,将孩子递到他跟前,“陛下,你看,这是咱们的孩子。”
聂弗陵身体僵直。
半天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去碰孩子的脸颊,柔嫩的触感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孩子大概是哭累了,这会儿止住了哭泣,只是闭着眼哼哼。
他又哭起来,将季蕴和孩子都圈在怀里。
这个夙愿,他渴望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奚望在边上擦擦眼泪,他对何怀信和季琅之顿足道:“你们别愣!快将这消息传出去,陛下安然无恙,小皇子也好着呢,天大的喜事。”
何怀信也在揉眼睛:“好,我马上就去。”
他拉着季琅之,忙不迭去向朝臣宣布消息。
两日后,聂弗陵上朝见百官。
当时同意立摄政王的人不禁心生忐忑,湘王与丞相都还被关着,生死难料。陛下会不会找他们算账?
聂弗陵看向众人:“如今皇后已经生下皇子,他是朕嫡长子,朕打算封他为太子。萧连江为太子少傅。”
对于陛下着急封太子,群臣倒是能理解,早些定下诸君也好,万一他有不测,小太子继位名正言顺。
然而一个刚出生三天的小儿,为何这么着急封他的少傅,而且还是嘴上没长毛的年轻人?
聂弗陵力排众议,选萧连江做太子少傅,是他与皇后商量好的,萧连江无论家世、人品、学识都无可挑剔,没人比他更合适。
接着,他封季骞为安国公,群臣更是无话可说。
陛下在皇后怀孕时就打过这念头,如今皇后替他稳住局势,又诞下他的嫡长子,谁还会再反对。
便是户部尚书周缘也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心疼得在滴血。
娘哎,一个国公,再加上太子少傅,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
下了朝,聂弗陵就直奔长乐宫,他一秒不想耽搁,安安在那等他。
孩子睡着了,由乳母和郑嬷嬷看着。
他上前抱住季蕴,急切的亲亲蹭蹭,眼中满是依恋惶然,像是怕她丢下自己一样。
季蕴觉得他这样子,特别像两人刚成亲时,她看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愿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