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谜底在刹那间显现在关爱军的眼前,他用力地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任由醉了的解放一个人留在家中。
关爱军走了出来,他想:原来,此人对自己存了这样下作的一个心思。关爱军觉得好象脊背上爬上了粘腻的软体虫,那只被攥紧过的手他后来到家后洗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他想,目前,他还不能跟郁解放翻脸绝交。
因为他的公司出了状况,正需要郁解放的援助。
郁解放果然够慷慨,他拿出钱来帮关爱军渡过了难关,又另拿了钱支持关爱军炒股票。关爱军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可是,郁解放也并没有进一步的行为。
一年以后,关爱军的生意渐渐上了轨道,稳步地发展。他觉得是时候跟郁解放一拍两散了。
有一天,关爱军告诉郁解放,他要结婚了。
郁解放突然变色拂袖而去。
关爱军在他身后冷冷地说:“你也不用如此,你的那点儿心思,甭打量谁是傻子看不出来!”
郁解放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关爱军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奇怪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是,他是受了他许多的恩惠,可是他也付出了屈辱。一个正常的人,跟个变态在一起,容易吗?
于是关爱军说:“你一直对我心--怀--不--轨,郁解放,你是个--变态!郁解放,以后,我不会跟你再来往,我算是厚道人,不会把你的事儿说出去。”
解放怒极而抖,千万个念头,千万种头绪在脑中翻滚,里面有他想抓住的,想找回的东西,他知道,那些记忆,在这一声变态里,就要回来了。
“关爱军,”解放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这个人,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你叫爱军我就会看上你!”f174f455走过走:)授权转载惘然
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奔涌而出,急促而清晰。
是,郁解放记起来了,爱军,爱军。
这一个爱军只是过客,另一个爱军,是这辈子的爱人。
郁解放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了深圳的公司,他要回北京去。
这是一九八九年,郁解放在离开北京六年后,回来了。
33
解放看着不远处的小男孩。
他穿着清寒朴素,人也瘦,却出人意料地长得长手长脚,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他正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的一群孩子轮流骑自行车。
他只在外围站着,与解放记忆中的那张面容那样相似的五官里,全是深深的渴望,孩子以为他掩藏得很好,却不料越是掩藏,越是叫看的人心酸。
解放向前两步,走到孩子身旁,弯下腰:“会骑车吗?”
孩子抬眼看看他,那一刹那间,时光象是倒转,解放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手持蝇拍的小男孩儿,只是这个孩子脸上的笑容更浅淡一点。
孩子摇摇头。
解放知道,孩子,叫蒋清。
清白的清。
解放对那孩子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再上这儿来,我教你骑。”
蒋清抬起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叔叔。他在这里似乎呆了好几天了,虽然妈妈跟他说过无数次,不要随便与陌生人说话,可是,这个陌生的叔叔,却给他奇妙的亲切感,一个即将上初中的孩子,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力,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