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现在是重病号。」我粗声粗气道。
「哦?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否则还能有什么?」
「我可是在上手术台前,听某人亲口在大庭广众下昭告,不仅愿意当我的bf,还会张开……」他津津有味作回忆状。
「闭嘴!」若手上有针,我发誓现在就把他那鸟嘴给缝了!
「呵呵,莫非你想赖帐?」
「谁赖帐?老子说到做到!」
靠,应得太快,似乎一脚踩入某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哦呵呵呵,哥,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本来我还以为你打算不认帐呢。」越展鹏笑得很得意。
「你小子,那时装的吧。」
十有八九被他设计了!
虽说当时情况看上去的确很糟,但还不至于像他表现的那样,仿佛我若不答应他下一秒便会翘辫子,害我脑子一热发出惊人的「豪言壮语」。现在才回味过来不对劲,为时已晚。
「哪有,我可是真的命在旦夕啊,若不是你那句话,我怎么能撑得过去呢?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再刺激我。」
我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的脸皮厚得令人发指!
「有谁敢冒这个大不违刺激你?快睡觉!」
越展鹏总算听话地闭上眼睛,正当我以为他快睡着时,忽又睁眼,嘿嘿偷笑,「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别说bf,哪怕你要上了我……』」
「你找死!」我目露凶光。
「你凶起来的样子好性感……」他一脸花痴状,耍无赖道:「再亲我一下嘛,亲一下我就乖乖睡觉。」
「你还是小孩子吗?」瞪他半晌,我败了。
无奈低头,在他薄薄嘴唇落下一吻,然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笑着闭目,手却握住我不放。我不忍扯离,只能侧身坐到病床上,他立即像阳光下打盹的大猫,蠕动着蹭到我身边。我以指尖轻抚他硬硬发梢,内心被久违的温柔深深包裹。
这一刻,希望时间就此凝固;整个世界,唯剩下我与他相对。
然后,我竟像块石头,与他一起,沉沉进入甜美梦乡。
住院才一周,这位任性的大少爷便嚷嚷着要出院,嫌枕头太硬、床单太糙、床又太窄,四壁雪白令他眼花、窗外绿荫又晃得他头痛,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气味让他作呕,护士们嗲声嗲声及浑身香水又让他皮肤过敏……我靠,豌豆王子都没他难伺候!
好在越家有的是钱,家庭医生随叫随到,再加上他伤口愈合得不错,出院应该问题不大,我便没有反对。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都是越展鹏爱吃的零食,我站在电梯前,等待降落。
「叮」地一声,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缓缓打开。不同以往,电梯内竟有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
他独自一人,行动不便,一手抵着门,一边抓着轮椅,略为艰难地挪动,我连忙上前,将他推了出去。
「多谢。」中年男子极有礼貌地道谢。
他五官清癯端正,与越展鹏有几分相似。或许是坐在轮椅上的缘故,有些消瘦,但神情却内蕴坚定,近似参禅般的宁静气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一定是小鹏的私人保镖——魏杨先生?」他看着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