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脸上满是忧色,生怕景北潇也受伤了,而太医署竟无一人前去府上医治,恐遭责备,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景北潇。
景北潇却面色安然,负手而立,笑道:“我此次前来,是来让你们出气的。”
刘太医一愣,似有不解。
只见景北潇身子一挪,将身后的庞然大物显露在刘太医的眼前。
刘太医吓得连退几步,还好身后的小医官扶住了他,舌头像是打结了,指着那东西问道:“这这这……小侯爷……它……”
景北潇抿嘴一笑:“它死了,我大哥杀死的,刘太医没有听说吗?”
原来,景北潇命人将那只老虎的尸体抬到了太医署中,此刻瞬间围上来许多人前来观看,对这只虎指指点点的。
忙碌了一日的刘太医算是领教了这虎的厉害,一连跑了好几个府邸,皆是被眼前的这只虎给拍伤的。
其中魏国公家的公子伤势最为严重,就是他射出的那一箭,不知怎么的是惊吓到了老虎,还是因为什么,老虎嘶吼一声,而后纵身一跃,直接从魏公子头顶掠过。
魏公子吓得从马上摔下,后背还被老虎狠狠地拍了一爪子,右肩被老虎的利爪给拍伤,肩胛骨碎裂,腿也因为马受惊而狂奔,坠马之后直接摔断了,就算日后恢复,恐怕再也骑不了马了。
眼下,魏国公的夫人已经入宫,求皇后娘娘为她的儿子主持公道。
眼下陆府也乱成了一团,陆相和陆冶都去了宫里挨训,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今日的萧山狩猎,相府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刘太医在国公府里忙碌了整整一日,这才保住了魏公子一命,此刻见到老虎的尸体,心底还是怕的。
“不知小侯爷将这畜生抬来……要做什么?”刘太医平复了下心情,躬身问道。
“还请刘太医让人帮我掏了这虎的虎胆给我大哥泡药酒,扒了虎皮让我带回府去,其余的任由你们太医院处置。”
听到这话,刘太医两眼放光,这才敢往前走两步,细细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太医署常用牲畜的尸体让小医官们练手,而像老虎这样大的还是头一遭。
老虎既然是侯府兄弟猎到的,自然归他们所有,此刻听到景北潇竟有赠虎之意,心力交瘁了一整日的刘太医,如获至宝似的欢心不已,难怪景北潇说是让他们来出气的,若是将这虎大卸八块,抽骨扒筋,的确也是能泄愤的。
刘太医连声应和,立即着人去处理,而后让人送小侯爷回府:“小侯爷,今日天色已晚,要不您先回复,明天一早我让人把虎皮给您送回去。”
景北潇却摆摆手,径直往院中走去:“无妨,我就在此处等着你弄好,省得再来回折腾一趟。”
说罢,景北潇就往太医署中,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重新扮作小厮模样的南菀也紧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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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医治,太医署将所有伤者聚集在长生堂中一起治疗,而长生堂里点了数十盏长明灯,使其在太医署中显得最为明亮。
刘太医给景北潇指派了一名小医官陪着,而他赶紧去给魏公子配药。
魏国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姐姐,这魏公子便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所以刘太医一刻也不敢耽搁。
景北潇看向长生堂,问道:“今日受伤的人都在里面了?”
小医官恭敬地答道:“回小侯爷,全在此处,因为今日伤者太多,出诊的太医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样一来,太医署现有的太医可以同时医治多名患者。”
听到这话景北潇眉头紧皱,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今日的惨状想想就让人后怕,还是不进去了,免得心里看了难受。”
小医官连忙道是:“里边人又多又乱,恐会脏了小侯爷的衣裳,小侯爷外边看看就好。”
景北潇突然想到什么,笑着看向小医官:“听说你们太医署又收了些珍贵的药材,能带我去看看吗?”
“小侯爷这边请。”
说着,小医官便带着景北潇离开了长生堂,而南菀趁人不备留了下来,见四周无人看守,随即走进了长生堂中。
此刻的长生堂里灯火通明,数十个伤者躺在临时铺好的被褥上,由太医和小医官们忙前忙后地医治着,场面的确十分混乱。
南菀环顾四周,寻找袁培的踪迹,长生堂内分布得很有规律,最前边都是伤势比较轻的,每个人的身上都已被包扎妥当,眼下有几个小医官们正在帮他换药喂汤。
而就在不远处,则是伤势较为严重昏睡不醒的,有几个太医仍在医治,地上全是擦拭血污的布条。
南菀走过去寻找袁培的踪影,果然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他。
袁培身上只剩一件中衣,身上各处都已被包扎好,看他的样子也不知伤势如何,但就南菀这样靠近都不曾发觉,只怕仍在昏迷之中。
南菀本打算上前查看袁培的情况,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医官,上下打量着南菀。
南菀一惊,忙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