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飞前行,警笛刺耳地响着,林煜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小区,却也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大力的拍门声。
林煜见过这个人,知道他体格很大,曾经两次因为提甩妻子而导致秦雪童手臂脱臼以及造成其他磕碰撞伤。
处在这种环境里的秦雪童对他是有着很大的臣服和恐惧的,有时候真不能怪一个受害人不知道反抗。
承受的痛苦和压力,旁人就算再怎么说也是很难真正感同身受的。
偏偏这老旧的小区道路太窄,车子被堵住了,林煜当即下了车,看着楼牌号跑了过去。
破门而入的声音,看到了六号楼的位置。
巨响的跌倒声。林煜三步并两步的往上跑着。
邵文锡微蹙着眉,他仿佛在跌倒的声音响起时,还听到了一声金属物品砸到地面的声音。
有婴儿在背景声音里被吓得哇哇的哭声,于是那人骂着,呻吟着爬起来,朝着那孩子的房间过去。
秦雪童躲在厕所,正可以从门上的影子看到他的路过,也意识到了他是要去做什么,于是叫着跑了出来,捶打着,拉扯着,想让他离那个房间远一点儿。
但她太瘦弱了,醉酒的畜生有着一身的蛮力,直接就把她推搡出去,眼看就要撞在茶几的一角。
这是林煜进门时看到的一幕,他才从侧面绕过地上那一滩被划出去的油,正好看到秦雪童被那人甩了出来,于是伸手护住了她,邵文锡则追去了男人进去的门口。
刚刚那一下,男人摔得不轻,这会儿撞门进到屋里,人是跪坐在婴儿床边的,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染了油光的菜刀,悬空在婴儿床上,悬空在那个哭着的孩子上。
林煜冲到门口,想要说话却被邵文锡按住了,于是听到那个酒气熏天的人说:“秦建国,你他妈说我是个人渣对吧。
你他妈说我就该当个光棍儿对吧……老子,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当光棍儿是什么滋味。”
秦建国是秦雪童的哥哥,是他知道之后把自己的妹妹从恶魔身边拽走的。
所以,他找来这里,是因为醉了酒,因为那些被骂的话,恼怒着决定报复。
林煜想让他冷静下来,邵文锡却先一步说道:“能跟我讲讲吗?”
那人摔倒时手腕应该吃过力,这会儿已经肉眼可见的肿起来了,只是因为醉酒麻醉了疼痛,但不代表他能一直握住那把刀,
但邵文锡还是不慌不忙,甚至用带了一丝理解的语气说:“我也有这样多管闲事的亲戚,他们太可恨了,高高在上,指指点点。
好像他们那么成功,我们就那么失败……”
“是!他们凭什么,凭什么羞辱我!我他妈碍着他们什么了!靠!”
邵文锡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垫在手腕上继续说:“是啊,他们懂什么呢?女人嫁出去就是属于你的,他们根本没资格抢走她。”
这种话如果换做别人来说,说服力反而似乎并不像他这样强,尽管邵文锡是英俊的,是出类拔萃的。
但身上却自带一种孤冷的状态,尤其当他用这种毫无感情的模样说话时,就更觉得他身边是不可能有人愿意凑近的。
所以哪怕是看上去很悬殊的两个人,邵文锡却成功和对方共情了。
“吕哥,属于你的女人就在门口,我帮你把她带回去吧。”
他的声音太真诚,以至于客厅里的扭到了脚踝的女人低低的呜咽了起来。
警笛声在此时愈近了,男人听着警笛和婴儿这刺耳的声音,捏着手里的菜刀,仿佛有一瞬清醒地说:“你、你是谁?”
“我是一位律师,”邵文锡无比从容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我也愿意帮你。
我可以让你带着老婆回家……抱歉,这孩子很吵是不是?这样,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一边说着,邵文锡一边放低自己,将手腕上搭着的西服,自然而然的盖到了婴儿车上。
婴儿的声音多了一层布的遮挡,不至于让孩子窒息,但却可以让声音稍弱一些。
酒精麻醉的男人反应稍慢,且对于“律师”放松了警觉,所以邵文锡确定自己将孩子护住了,下一刻便果断抬手去夺男人手里的菜刀了!
林煜就站在门边,听到动静,箭步上去,在邵文锡抢刀时连忙抱走了被他用西服裹住的婴儿。
菜刀掉落在地,邵文锡抬腿踢中了这人的腹侧,巨大的力量直接让这个一身横肉的男人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