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已经被众人抛在脑后的夏冬春突然传出即将生产的消息。
眉庄做为协理六宫之人自然是迅赶到了交芦馆。眉庄到的时候,皇后和华妃都已经到了。
华妃看着眉庄进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哼一声,自从沈自山立功之后华妃就恨得牙痒痒,原本能够和皇上一起见家里人是只有自己才有的特殊待遇,没想到仪妃不声不响的就在养心殿见了沈自山。
华妃倒是想要做点什么,可是这件事原本就是皇上允许的,而且仪妃父女二人见面的时候,皇上也在旁边。害的她有火不出。
华妃冷笑着说:“仪妃就这么不把怀孕的嫔妃放在眼里吗?来的这么晚?”
眉庄淡淡的回答说:“早上弘安有些哭闹,所以来迟了。本宫不比华妃姐姐,每日都这么轻松。”
“你!”华妃气急败坏,眉庄却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皇后原本乐得坐山观虎斗,可是眉庄说的话也让她心头一紧。
皇后不是没想对双胞胎下过手,可是眉庄安排的人都十分忠心,把两个孩子周围围的像铁桶一样,自己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反而还差点露了马脚。
“好了,叫你们来,不是为了看你们吵架的。”皇后坐在高位上,神情有些冷漠。
苏培盛这时候走了进来,说:“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说了夏常在生产一事交给娘娘全权处理,”
皇后听了这话笑着点点头,说:“皇上政务繁忙,确实应当专心处理政务。还请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夏常在无事,必定能给皇上顺利的生下一位皇子。”
苏培盛笑着点点头,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皇后知道皇上的旨意后,心中很是高兴。章弥早就说了,夏冬春肚子里,这个孩子有九成的可能性是皇子。自己心善,不愿意让小皇子一出生就没了额娘,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让夏冬春多活几天吧。
眉庄冷眼旁观,看着皇后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她忍不住为夏冬春感到一阵悲哀,可是她也没有圣母到要把所有人都给救下来。
屋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听的人心慌不已。华妃有些坐立难安,她对在一边侍奉的江城说:“江太医,你去看看夏常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叫的如此凄惨?”
眉庄也在一边说:“是啊,这样嚎叫只会白白浪费体力,里面的接生嬷嬷是怎么回事?连这样的事情也不跟夏常在说清楚吗?”
皇后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对剪秋说:“剪秋,你和江太医进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剪秋和江城进了产房。江城吓得差点叫出声,床上的女人四肢消瘦,肚子却奇大无比,正在凄惨的嚎叫着。
剪秋用手帕掩住口鼻,试图避开满屋的血腥气息。她早已看过这副场景很多次,毕竟从夏冬春怀孕七个月开始,身体的养分就被肚子里的孩子掠夺殆尽,那时候人就已经下不来床了。只是章弥医术高,这才保住了夏冬春和这个孩子。
江城哆嗦着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夏常在这……”
剪秋压低了声音,说:“江太医,有些话,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出口,华妃娘娘再得宠也只是妃位,皇后娘娘才是后宫唯一的主人。”
江城哆嗦的不成样子,他点点头说: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夏常在只是养得太好,所以胎儿有些大,所以才叫的这么凄惨的。”
剪秋满意一笑,对接生嬷嬷说:“嬷嬷们也想个法子,快别让她这么叫下去了,吓坏了华妃娘娘可不成啊。”
旁边辅助的一个嬷嬷点点头,从水盆中捞出手帕,拧干了水就直接塞进了夏冬春的嘴里。顿时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只能听到夏冬春“呜呜”的声音。
剪秋和江城退了出去,江城果然按照刚才那样告诉了华妃。皇后装作一副有些难受的样子,说:“夏常在真是糊涂,一味地只知道进补,现在好了,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三人都无聊的等待着,屋里,夏冬春还在痛苦的挣扎,只是孩子怎么都生不下来。
两个接生嬷嬷对视一眼,一个人狠狠的压住了夏冬春的身体,另一个人则从旁边的酒壶中捞出了一把剪刀,她看着夏冬春说:“小主,事到如今只能动剪刀刀了,小主羊水快要流尽了,如果孩子再生不下来,只怕会母子俱损。”
夏冬春此时只能点点头了,嬷嬷一动手,她就剧烈的挣扎起来,她感觉到身体的生机正在流失,突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出去了。
之后,她听到那个嬷嬷出了一声短儿急促的尖叫,还有一阵婴儿啼哭。屋外的皇后等人自然也听到了,皇后兴奋的站起来说:“看来夏常在已经顺利生产了。”
华妃和眉庄看了看彼此,她们都听到了那声尖叫。一个接生嬷嬷手脚颤抖着从屋里走出来,她怀里并没有抱着孩子。
皇后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小皇子如何了?”
那个嬷嬷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启禀皇后娘娘,华妃娘娘,仪妃娘娘,夏常在已经顺利生产了,的确是小皇子,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不给本功滚到一边去!”皇后已经等不及了,她直接就往产房里面走去。
眉庄看了看华妃,二人只好跟着往里面走。却听到皇后在里面出了一声怒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加快了步伐走进去,夏冬春此时已经失去意识了,只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床的一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襁褓,皇后就站在那个襁褓旁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眉庄走过去,看着襁褓里的婴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华妃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个孩子的样子,不由得出了一声喊叫。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左手,原本应该有左手的地方只有半块手掌……这…这样的孩子偏偏出生在皇家,如果传出去岂不是?
眉庄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皇后此时却已经气得双眼红了,她愤怒地说:“怎么会这样?真是不争气!”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倒在地上
剪秋在一旁战战兢兢,她赶紧扶住皇后走了出去。眉庄和华妃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眉庄说:“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派人去告诉皇上吧。”说完她又对接生嬷嬷说:“夏常在和小皇子你们先好好照顾,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否则……”
两个嬷嬷连连点头,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了,如果这个孩子和夏常在再出什么事情只怕他们真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二人走了出去,华妃这才猛的大喘粗气,她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皇后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眉庄无法,只好叫来原本就在交芦馆伺候的一个太监,命他前去报告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