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自嘲道,“以□□人,雌伏身下,二公子行么?”
王琳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哈哈一笑,“二公子从来不屈居人下,看来是不行了。”
花朝瞧着他的笑容,突然问道:“王家大公子坠落瑶台,二公子不伤心么?”
王琳收起笑容,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信么?”
“为何不信?”花朝疑惑,“他武功再高,也不是神。”
王琳低笑一声,“我大哥的厉害之处,可远远不止是武学高深。他可是王琅,行军能决策于千里之外,他人虽不在,罗刹京都却已被他搞得一片混乱。他与人下棋,从来没输过。如今,却说他因美色误人,自弃性命,叫我如何信呢?”
花朝沉默良久,才道:“谁知道呢,毕竟美色有时候,真挺管用的。”
王琳却又笑一声,“天底下人人都羡慕他,你知道他最羡慕谁么?”
“谁?”
“楚天涯。”
花朝一愣,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这倒奇了,”花朝笑容中带着苦涩,“楚天涯最羡慕的人,却是王琅。”
“是吗?”王琳讶然,转念一想,继而笑道,“也对!”
王琅羡慕楚天涯一介剑客,浪荡江湖,潇洒肆意,不受拘束,自由自主,谁知楚天涯竟过着形如槁木、魂带枷锁的人生。
楚天涯羡慕王琅有健康的体魄、有爱护尊重他的父母长辈、有肆意施展才学的朝堂与战场,却不知王琅也有不得已之处。
只有王家人知道,王琅的理想,一直与王太公、王太尉相悖。
他一直做着王家希望他做的事,却不是他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万众瞩目,自小就是众人翘期盼的耀眼明珠,可他却与林岱安一样,有着不切实际的理想:希望天下人人无贵贱,处处享太平,唯有百花盛开之风姿各异。
王琅自小备受家人疼爱,他第一次惹得王太公大怒、王太尉火,是他八岁那年。
王琅给殷宁出谋划策,叫殷宁大力推行科举,而王家除了兵权之外,在各地买卖不少官位。科举一事,对王家有百弊而无一利。
王家能屹立朝堂不倒,光有铁血兵权还不够,也要有玩弄人心的政治手腕。
王琅却自幼不喜这一套,八岁的他反问王太公,“光明磊落亦可安天下,何必非要阴谋诡计?”
王太公一心把他往朝中宰相之路上引,他却偏偏想要一人独行,踏遍天下大好河山。
若这世上真有人能叫王琅心甘情愿步入圈套,跳下瑶台,除却王琳自己、他祖母以及王太公,王琳想不到其他人。
王琳道:“我猜,瑶台之下,我大哥已尸骨无存。”
花朝默默不语。
“花千醉,本公子与你做个交易,你把军器司给我,我放生你手底下这群兄弟。如何?”
花朝却道:“军火,我不会给你。你若执意要抢,我便就此点燃炸药。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除非我死,否则谢家也拿不到这批军火。”
王琳讶然,“为何?”
“军火一出,不管是谢家,还是王家,死伤的无辜者只会更多。红莲世造的杀孽,我已看腻了。”
王琳不信,“若是楚天涯来,你也这般说?”
花朝神色微顿,“可惜他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