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议事过后,讨论了些家族佃租土地,扩大收购一些良田的相关事宜,还有一些涉及晒盐厂扩大生产,增强船队议题,聊了两个多钟头。
中午便摆开了宴席,各房头主事男丁在大堂上和前院开了九桌,妇女家眷在后院也开了十多桌,满盆满碗的菜肴流水介般端上去,热闹的团聚了一场。
通州城内的菜肴不谈什么精致,主打的乡土风味量大管饱,吃的满口流油。
在前院的大堂主桌上
郑国辉高居上座位,身上散出无形的气势,令家族几个房头的长辈都显得有些拘束,说话都谨慎了许多。
酒席宴罢,各自散去。
老太公郑守仁带着郑国辉来到后院书房,摆下香茗,父子两人对坐饮茶醒酒,说一些家常话。
犹豫了下,郑守仁还是开口说道;
“国辉吾儿,今日侄儿国军议婚之事,原本初衷也是好的,只不过失了分寸而已。
罚跪祠堂三日,是不是稍嫌过重啊?”
看郑国辉喝着茶没有做声,郑守仁轻叹一声,开始为郑国军说情,道;
“你知道的,你那个二叔是个短命鬼,二房头的国军自小便没了爹,也无人看顾,不懂规矩礼数,自然行事就孟浪了些。
我们这些做叔伯的长辈,念在老二那个死鬼的面子上,对他多有回护,养成了跋扈的性子……”
“所以呢?”郑国辉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兀自端起茶喝了一口,轻轻放下后说道;
“郑氏家族瓜枝连蔓小几百口人,再加上联姻的这些外戚,一千多都打不住。
无规矩,不成方圆。
若父亲只想在通州城做个土财主,没有光大郑氏家族门楣的想法,我自然不会多事。
但若想跻身名门望族,规矩断断少不了。
父亲您看……
江南这些名门望族,世代书香门第的高门大户,哪一家不是规矩森严,尊卑有序,平日里结交桑梓乡里,出钱修桥铺路赢得名望。
为富不仁,横行乡里者,岂不招人痛骂?
这通州左近乡邻大多沾着亲,带着故,至少也是一份故乡人的情谊,乃是我郑氏家族立足的根基。
这是鱼和水的关系,鱼离开水,不是自绝前途吗?
孰轻孰重,心中当有一份计较。
至于剔除某些家族败类,那是剜除了身上的毒创,能够赢得乡党的赞许和好评,我认为是值得的。”
“国辉吾儿,没那么严重吧?”
“哼,郑顺只是略微打听,就已经验证了此贼的诸多罪状。”郑国辉不假以辞色,脸色冷下来以后,老太爷郑守仁看了都心里犯嘀咕。
郑国辉继续说道;
“此贼信好渔色,平阳街一户秀才妻子甚美,落入其眼中后,多次图谋得到该女。
不久前,那名秀才被现溺死于一条小河边,随后郑国军强掳该女,藏于自家院中,日夜淫乐,是否有此事?”
看着老太爷郑守仁沉默不语,想必也多有风闻,因为郑国军此贼压根儿就没避着人,素来行事跋扈。
而这仅是其恶行中的一斑,依仗着郑氏家族的势力,在通州城惯于欺男霸女,强占的民女不下十余人,更是纵容恶奴打死打伤多人。
在这动荡的年月,告到官府也无人问津。
郑国辉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他绝不容许此等品行卑劣之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揭过了这篇,又谈到了郑国辉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