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林间的指尖抓皱许嘉澍心口前的衣料,竭力安慰,“我缓缓……就好。”
许嘉澍面沉如水,手掌轻拍林间单薄的后背替他顺气。
林间靠坐在许嘉澍的怀中,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坐起来的力气,勉强露出一个笑,道:“我没事了,坐这儿休息就好,你继续锻炼吧。”
他记得在学校的时候,许嘉澍固定早起一个半小时出去锻炼。
许嘉澍递来一杯水,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林间接过水杯,摇头:“就是有一点累。”又颇不好意思道:“我以为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看样子还是散步适合我。”
“别着急,你就当是一个打关小游戏,从散步、跑步,再到爬坡爬楼。”许嘉澍的嗓音含着安抚,“一关一关地打boss,总能到达目的。”
林间轻嗯一声。
见林间确实没什么事,许嘉澍继续回去完成他的日常锻炼任务。
林间坐在沙发上休息,早起的困倦感姗姗赶到,混着运动出汗后的疲累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来,不由抬手打了个哈欠。
身体似踩沙坠铁般沉重,林间懒得再动,索性脱了鞋袜躺了上去,自我宽慰:他就补觉一会会儿。
因为今日林间加入的插曲,许嘉澍比平时稍晚才结束今天的锻炼。
他从划船机坐起身,视线望向角落的休息处,刚想开口唤人,看到沙发上蜷缩睡着的人,唇角泛开几分无奈笑意。
许嘉澍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近沙发。
林间垫着手臂侧身酣睡,呼吸均匀绵长。
红扑扑的脸颊被挤出一点嘟嘟软肉,浓密纤长的黑睫似小扇子投落一层浅浅的阴翳,鼻尖精致泛粉,唇瓣饱满红润,柔软似蔷薇花瓣。
沉睡着,原本清冷的眉眼显出毫无防备的娇憨纯稚。
许嘉澍站在沙发前,垂眸描摹着他的脸侧线条,升起微妙的成就感和隐秘的愉悦——林间的脸上长了一点肉。
住进来这一段时间,暖气常年设置成暖和春日的温度,暗地高价买来的珍贵药材加上林间带回来的西洋参做成一顿顿的药膳补汤。
三天两头地补下去,林间脸上长了软肉,气色也变得红润了些。
许嘉澍的视线一寸寸向下移去,眉宇缓慢皱起,目光变得苛刻,透出几分不满。
不够,还是太瘦了些。
林间侧身睡在沙发上,仿若微蜷的小兽,单薄的肩胛骨在衣料下顶起隐约形状,腰侧只手可握,身形纤瘦得好似只有薄薄一片,只有后臀隆起浑圆的弧度,黑色短裤微微上卷,露出鼓鼓的粉白臀肉,似枝头熟透了的水蜜桃,散发着馥郁的甜香。
黑色短裤往下延伸出两条长腿,是常年不见天日欺霜胜雪的白,只有腿根挤压出一点略微丰腴的肉感,交错间,雪地里一点红痣若隐若现。
不知不觉间,许嘉澍目光打量的意图变了味,往日含着笑意的温和眼眸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幽深视线在那点红痣上长久地停留。
林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呓语一声,蜷着身形,足趾轻动。
许嘉澍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他的脚上。
伶仃的脚踝下,是纤薄单薄的足,玉石雕刻般似艺术品完美无瑕。
足背肌肤隐隐透着青色血管,脚趾似白贝般圆润,微微透粉,足底微弓,是适合让人放在手中把玩亵弄的弧度。
许嘉澍记得林间在温泉时满眼钦羡说喜欢他的身体,但就他看来,林间的身体比他漂亮一万倍,腰细腿长,手指纤细,足掌可爱,每一处,没有哪里是不精致的。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合乎他的心意?
他知道林间有些自卑自己孱弱的身体,庆幸着林间性子迟钝,分辨不出暗处人群投来的觊觎目光。
在学校时,他陪在林间的身侧,没什么人敢打主意,只有校外的时候,他不能全然顾及。
上学期艺术系举办一个主题画展,被选中的优秀作品会被送去市中心的一个广场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展示。
林间的画被选中了资格,带着画作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市中心布展,他在那个时间段恰好有课,过去时比较晚。
到的时候,林间正举着宣传海报,侧头和旁边的同学商量张贴的位置需不需要再上挪一些,衣角随着动作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纤细腰身。
不远处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岁的成熟男性,戴着银边眼镜,穿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鼠灰色西服,文质彬彬,目光却流连在林间的腰身和后臀,露出轻佻露骨的欲色。
他走上去挡在林间的身后,替他拿过海报,林间转头看到是他,眸底的愕然化作惊喜,晕开溶溶的闪光笑意。
再回头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嘉澍俯下身,动作很轻地抱起沙发上熟睡的林间。
相拥的瞬间,心脏鼓跳的胸腔中翻涌着一些古怪情绪,似是不容他人垂涎的独占欲,似是希望林间只能看到自己的贪婪渴求,似是就这么永远陪伴走下去的一瞬妄念,复杂到自己也无从分辨。
——还好,阿间很乖,从不会主动接近外面的人。
许嘉澍庆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