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连升三级,这在整个大隋朝都很少见,把个李进激动地感恩戴德,恨不得马上为杨广去死,大呼皇恩浩荡,死而后已。
再之后,寿国公、柱国、上大将军宇文化及代天子牧守常州府,携三万皇家御林骁果军,以及常州府当地府军二十万人马,镇守常州防线,李进因与寿国公之子宇文承趾的门客有旧,便走了这门客之路,巴结上了宇文一派,成了怀城的县令,真正做到有权有势的一方大员。
不过,此时的李县令却是焦头烂额。
只见李县令背着手,牙关紧咬,眉头紧锁,在县衙主座前来回渡步,不时喘上一口粗气,摇头哀叹。
饶是他做官多年,见惯各种风雨,此时也有些方寸大乱;这次大灾,真的让怀城千疮百孔,救民救灾,迫在眉睫。
堂下一干怀县要员和族老贤达,田晖章是主薄,乃怀县本地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上裹着一顶怀城本地人常用的头布,跟大隋朝进士帽有些格格不入,显得非常土气。
县令李大人就经常笑话田主薄的头巾,有点像尿布;山羊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商人,而不是主薄。
田氏可不像表面那样软弱和蔼,虽然田晖章没有参加过科考,也不是正儿八经出道的官身,但田氏乃是怀县三大家族龙田滕之一,田晖章既是怀县主薄,又是怀城田氏家族大族长,乃真正的怀城地头蛇。
见县令大人在中堂来回渡步,心思忧虑,田晖章便进言道:“大人,不必过于忧虑,如今,大雨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武陵盗寇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断粮之后随时都有可能渡河来犯,所以,我们只需加强怀仓戒备即可。只要怀仓不失,本县就不会出大问题,我们的救灾工作,就可徐徐图之。”
“我岂能不知怀仓的重要性,”县令李进望了一眼田晖章,叹息道:“怀仓如果有事,在座各位皆脱不了干系。怀仓乃是常州府的军粮存储之地,常州府前线的儿郎们还指着我们怀仓供粮呢,岂能有失?”
“大人英明,就是这个理!”田晖章朝李进抱拳,唱了一声赞,隋唐年间还不兴跪拜,只需躬身抱拳即可,跪礼明清之后才出现。
“吴县蔚,召集全县所有的捕头捕快,”李进对着堂中一名壮汉厉声道:“全面协助罗军曹镇守怀仓,不得有误。如果怀仓有失,你就不用回来了!”
吴县蔚名曰吴名,突然被李进一句军令状般的呼喊,吓得菊花一紧。
吴名是堂堂的县蔚,品级不低了,但是被县令大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呼来唤去,多少有点脸面挂不住。
不过,吴名不敢反抗,一来自己不是本地人,作为外来户官员,吴名常常感觉自己独木难支,甚至时时成为李进飙的对象,倒是那主薄田晖章常常与县令有说有笑。
二来,作为掌管一县捕盗、治安等刑事官员,协助镇守怀仓确实也是自己的分内之事,所以,吴县蔚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艰巨任务。
“娘巴子,好事没我份,烂事全在我身上”吴名心里暗骂一句,不过嘴上却应道:“谨遵县令吩咐,下官马上去办。”说罢,转身退出县衙大堂。
“慢着。”李进喊了一句。
“大人还有何吩咐?”吴名止步回头抱拳道。
“吴县蔚如果把全部人手派去镇守怀仓,恐有不妥,我思前想后,如今我们怀城遭灾,民心不安,如有宵小之辈乘机偷盗作乱,还是留一些捕快在城内缉拿宵小,更加稳妥。这样吧!你派一半的捕头捕快去协助罗军曹,留下一部分留在城中。”李进眉头深锁,沉声道。
“娘巴子,从哪里看出你是思前想后了?这他妈才一扭头的功夫,你就变卦了,玩我呢?”吴名差点就把心里话骂出来了,不过依然抱拳应道:“谨遵县令吩咐,下官马上去办。”
“还有一事需要吴县蔚你去办理。”李进道。
“是,大人请尽管吩咐。”吴名抱拳应道。
“你附耳过来。”李进对着吴名招招手,示意过来。
吴名走到李进面前,侧耳倾听。
只见李进在吴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吴县蔚一副了然的样子,颇有些深受县令大人赏识的架势。
“如此,就劳烦吴县蔚了!”说完,李进还抱拳做感激状。
李进突然如此礼遇,吴名慌忙还礼,连称:“不敢不敢,县令大人客气了,下官一定办好这件事,定不负大人所托。”
吴名心里的不满,此刻已经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