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阁依水而立,阁楼外种着几棵杏花树,凉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池中鲤鱼游荡,撞弯了池水中倒映的树影。
日光透过黄、绿、蓝三色的琉璃瓦,薄薄地打在君清氿通透如玉的肌肤上,谢绥瞧着觉得不太真切,仿佛眼前人随时可以飞走一样。
“殿下想见侍卫总管是因为碧果被欺辱一事吗?”
“是亦不是,”君清氿放下筷子:“你可知道现在的侍卫总管是谁?”
“谢绥不知,还请殿下明言。”
“荆国公嫡长子齐远,你进长翎卫之前不是还和他一起上过学?”君清氿语气淡漠:“他有一个亲妹妹,是宁贵妃属意的四皇子妃。”
“时间久远,臣不记得了。”
齐远到了以后,谢绥才从记忆深处寻出这名字来。
“臣参见昭阳公主。”
君清氿抬抬手:“免礼。”
齐远做这个皇宫侍卫总管已经三年了,前世,他明年就升迁当了金吾卫副指挥使,紧接着齐家就和宁家成了亲家。当年北狄南下,齐远手握最精锐的金吾卫却因为害怕拒不上战场,和宁家一道力主求和。
“不知殿下传微臣到此,有何贵干?”
“本宫刚刚路过冷宫,看见有两个侍卫借着分膳在欺辱宫女,齐总管觉得这种人应当如何处理呢?”
“在宫里做出这种不当之事,依照本朝律例,当杖责五十,逐出宫去,永不得被录用。”齐远说完没听见君清氿的声音又追加一句:“殿下以为如何?”
“那二人已经被本宫杖毙,齐总管是不是觉得有些残忍?”
齐远听的心下一惊:“不敢,殿下也是为了宫中的治安,只是怕是宁贵妃那边还需殿下去说道说道。”
“齐总管不用担心,本宫已经派人去告诉宁贵妃,这宫中的管理确实要加强一点,不然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冲撞了父皇,那可怎么是好?”君清氿巧笑嫣然:“齐总管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齐远腹诽,这种事要发生也是在冷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隆丰帝知道。而且公主你都已经自行处理了,还要把这件小事告诉宁贵妃,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
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波及小鬼呀。
齐远强颜欢笑:“殿下此举将严正宫中风气,甚好,微臣自当追随殿下的脚步。”
“齐总管能这么想最好了,那就烦请总管出一份新章程吧,本宫希望可以就此杀一杀后宫的不正之风,还一个朗朗青天。”
齐远内心想骂娘,面上还得带着三分笑:“是,谨遵殿下吩咐。”
“好,本宫就等着齐总管的好消息,”君清氿微笑:“本宫知道齐总管公事繁忙,就不多留了。”
饭都没吃完就过来,结果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昭阳,算你狠。
齐远低眉顺眼:“臣告退。”
“殿下,这不是在往你和宁贵妃的关系上火上浇油吗?”
“本宫本就不打算和她交好。”君清氿顿住,像在考虑该不该对谢绥说这实话。
谢绥也知道他和她之间也不是什么交心的关系:“臣明白。”
君清氿思虑片刻,开口解释:“宁贵妃会记恨本宫,但也不会对齐远有什么好脸,如果齐远态度坚决,就会严词拒绝本宫。”
“本宫和宁贵妃之间,只能选一个。”
君清氿嗤笑:“可惜齐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