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园珅熟练地从售货机下面的暂存区取出2个自动封装好的纸袋,抱在怀里,快步向操场的方向小跑过去。
此刻,殇珺启独自一人坐在操场旁边的金属长椅上,仰起头望着已经出现了点点星光的天空出神,思绪又飘回到了从前。
现在的他只记得三月战争结束后生的事情,之前的记忆几乎完全失去,连他的名字也是医务人员从他身上已经失去记录信息的身份卡才确定的。
至于战前自己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没有亲朋好友?家乡是哪里?等等信息,统统地全记不得了。当前还能让他还记忆深刻的经历,就是三月战争战后,他被转移在某个地方待了接近1年的难言之隐。
虽然在那些日子里所生的一切让殇珺启现在根本不愿再想起,他也从未把那些遭遇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认为最关心他的雁园珅和学院里的那些成年人。
在离开那个地方以后,他就和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被一艘星际运输舰辗转运到了高顿5行星。
在过去的时光里,在梦中他时常会见到某些光怪6离的场景,虽然直到现在他还不太了解那些梦的意义,但他隐约觉得,那一定和自己从前的经历有关。
同样,他也没有把自己梦境的真实内容透露给其他人。他现在的希望就是在几个月后能顺利加入军队,离开这里。
有了军籍就能离开这颗星球,跟着军队去到宇宙的任何地方,在开启新的人生之旅的同时,去寻找自己的过去,梦里有些地方他已经通过高顿行星社会网络现了一些线索,加入军队他将还有假期可以利用,他很期待顺着那些线索查辖区会现些让他惊喜的结果。
对于学习,殇珺启并不认为那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只是来到这个学院的不久,在自己的一次梦境里,那位看起来明显和他有关的年轻军人曾说出的几句话,他“听”到了,“记”住了。
2年多来他一直按照这几句话自省自律自己的行为。但近1年来的梦里他再也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虽然还偶尔可以在梦里见到……那个人。
那一定是自己非常亲近的人吧?他现在在哪里呢?还活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让这个13岁的男孩心底不由得一阵烦恼。
“老大,晚饭来了哟!”
殇珺启接过雁园珅递过来的纸袋,取出汉堡,拧开饮料瓶,先用力咬了一口汉堡,又灌了几口饮料,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
"唔?老大,你怎么啦,下午我们的配合很顺利啊!今天不仅给你清零还有盈余分数呢?"雁园珅在一旁关心地问,他和殇珺启相处这么长时间,殇珺启的想法多数情况下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
“老大,你真厉害”见到殇珺启没有回答的意愿,雁园珅于是换了个话题。
“咱们只在理论上学过的大型镭射维护,你第一次就能搞定,好崇拜你哟。”说着,雁园珅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殇珺启不禁被雁园珅故意作出的蠢萌表情逗笑了
“那没什么,兰德和约克小组不是也完成了么?人家可是比我们都快了多少,你可是也看到了”。
“那可不一样,人家可是学院星立班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兰德,连汉姆老师也私下说过兰德他们会是这届星立班的未来之星呢!”
“老大和我充其量不过是成绩中等、身份低下的国立班学员,更没有人家家族的优势背景,怎么可以和他们比呢?能做到这样我觉得我们都厉害了,我都不相信国立班能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个。。。。。。”
“好拉好拉,快点吃饭吧。”雁园珅的恭维并未产生相应的效果,反而让殇珺启的心情变得突然浮躁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些表现似乎哪里不对,想要回去找地方静静想想,因此语气显得有些不耐。
受到影响,原本轻松地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2人就在这种气氛里吃完了晚餐,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在回宿舍的路上,雁园珅轻轻地说了句,“老大,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心情不好,没你的事,”殇珺启说着伸手轻轻拍了下雁园珅的后脑,“我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国立班的宿舍是4人间,殇珺启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当他们在晚上快1o点熄灯前回到房间的时候,另外2个同为三年级c班的学员已经在被窝里了。殇珺启和雁园珅各自上床,却没留意到那2个同班同学此刻并没有入睡,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们已经初步有了八卦的兴趣,这2个二货从被窝里远远相互挤眉弄眼,对视交流,其中一个用几乎蚊子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另一个说
“看,又是一起勾肩搭背回来的,我说过他们肯定就是那种关系。”
后者点头表示同意,而被讨论的一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2人的非常结论。
白天劳累的维护工作很快让殇珺启进入到了梦乡,不过这种深眠并没持续多久,睡魔的真正嘴脸很快暴露了出来,殇珺启只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个又黑又闷又热的狭小地方,他的呼吸窘迫得厉害,几乎喘不上气,就在这种折磨近乎经历过一个世纪的长度后,他眼前突然一亮!
眩目的白光中一个全封闭金属头盔出现在他面前,他确确实实听到了粗旷的吼声,"这里还有一个,我们需要医疗支援,重复。。。。。。"
猛得殇珺启从床上震惊坐起,剧烈呼吸,心跳加,冒出一身冷汗。
4年以来他时时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这次是一个新的场景,环顾四周,不远处的行军床上,雁园珅正呼呼的睡着,脸上还浮着淡淡的笑容。
就在殇珺启准备重新入睡的时候,他听见雁园珅低低的梦中呓语“老大,老大,不要离开我……”殇珺启抬头望去,现雁园珅翻了个身,又打起胡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