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按了半天,门内并没有动静,才沮丧的认知到谭历并不在家。
伸手掏了掏口袋,卓然才想起自己搬走的时候,已经把钥匙还给谭历了。
他有气无力的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来。
可这一坐居然从白天坐到天黑,星星都挂在空中了,也不见人回来……
卓然有点恼火,看着自己手里可怜兮兮垂着的菖蒲,不知道是缺水还是别的缘故,这花怎么看起来像要死了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神经有问题,在这裹坐上一天到底干什么?
但是想归想,坐着的身子仍没有动,彷佛在做一件最讨厌的事,却偏偏要和意志耗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坐久了,他觉得有些疲倦,身体往后靠了靠,在台阶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刺眼的光亮吵醒,下适应的瞇起眼,看到从车里走出两个人,站在离他满远的地方,似乎在说着什么。
认出那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奇怪,明明只是两天没见,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股激动,好像隔了许久未见呢?
揉了揉眼睛,低头看被他搁在腿上的菖蒲,白白的花办上有些微小的水珠,嫩嫩的、脆弱的花办在夜风里摇曳。
视线又飘了过去,稳稳落在那人身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接着他认出另外一个人是裴浩轩,谭历的老板,他的死对头!
「谢谢你陪我吃这顿生日晚餐,我本来以为今年的生日又要一人过了呢!」裴浩轩脸上漾着柔柔的微笑,清亮而深邃的眼在月光下格外柔和。
「一个人过生日是很寂寞的。」谭历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星星。
「阿历,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他淡淡的婉拒关心。
「难道我不算是你的朋友,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吗?」裴浩轩因他的回答,脸色有些黯然。
「对不起,我下大懂得和人交往,而且一直以来,也只把你看成我的上司。」看了看腕间的表,「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他转身要走,裴浩轩却忽然拉住他的手。
「阿历!」
「你干什么?」谭历的眼神变冷,静静的看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裴浩轩一贯镇定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激动的神色。
「知道又怎样?」淡谈的反问,彷佛对他的话全无兴趣。
「我可以给你幸福。」裴浩轩豁出去的说,「我知道你的过去,我全知道!请原谅我私自调查你,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谭历冷笑,「你是指我们都是同性恋?」
「你一定要说得这么讽刺吗?白梦谦抛弃了你,可我不会。我知道你很寂寞、很孤独,需要一个能照顾你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你?」谭历冷冷的看他。
「不会再有别人像我这么珍惜你了!你待在我公司的这两年,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平日我小心翼翼的待你,你都没有感觉吗?
「有人在背后说你闲话,我总会第一时间帮你摆平,有人想要排挤你、陷害你,我都毫下留情的把他们炒掉!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就算你有才华,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可为了你,我放弃了许多别的人才,巩固你在n&n第一的位子,我为你做的这些,难道都不能让你看见我的心意吗?」
谭暦不说话,清冷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
「我说这些,绝不是要威胁你接受我,也不是想证明我对你有多好,实在是……」裴浩轩痛苦的摇了摇头,「你知道你有多难接近吗?为什么你不肯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阿历,相信我,只要点头,你就可以获得幸福……」
「裴浩轩。」谭历打断他一古脑的告白,「对下趄,你所说的那个机会,我并不需要。如果伤了你的感情,那我很抱歉。
「即便得不到真心的爱,我也不会逼迫自己接受一份自己并不需要的戚隋。你明白吗?虽然我在感情上受过伤,但并不表示我的感情就会因此变质,变得谁能接受我,我便要接受谁,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没有看轻你的感情,只是……」
「那么,我换一种更为清楚的说法——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期待和幻想。」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裴浩轩最后一丝妄想。
看着转身欲定的心上人,他再也忍不住的一个伸手,将他拉到怀里,完全不顾对方的意愿,粗暴的吻住他。
谭历没有他想象中的反抗和挣扎,反而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嘴唇是冰冷的,任他如何蹂躏,想勾出他的热情,他都没有反应,就好像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最后他只得颓丧地放手。
「阿历,为什么?」他痛苦的问。「我是真的喜欢你!」
谭历轻声说:「或许你说得对,你我若能彼此相属,可能都会幸福,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很难被人接受,只可惜,世上没有绝对的简单和完美,所以……我很抱歉。」
裴浩轩呆呆看了他半晌,才一言不发的上了车,然后驱车而去。
看着车子开远,谭历心里有点冷清的寂寞,静立了会才慢慢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也许,裴浩轩说得对,世上再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对自己这么好了。
从他了解自己和别人的性向不同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过得比别人更坎坷、更无奈,白梦谦,只是助他更加认清事实而已,从那时起,那个傻傻,还对未来存有美好幻想的谭历,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