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寒骨关着内陆,水运却是蛮达,可能是商人们挥金如土,航道畅通,常有人为了财富冒险前往,码头人满为患,热闹至极。
不过这边瞧见的云河没有那般金红铜臭,更多了些静谧繁华的雅静。
“那边那边,是商主们落的珍市,整个关内最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了,大家可爱去看新鲜。”薛若兮又道。
珍市所占区域很广,当中一顶金色的屋脊最是吸睛,上面还落了许多圆胖的元宝,被那些老古板看到铁定要被斥责庸俗不堪。
“奇珍异宝,尽数玲琅。”
薛清泠道:“看个趣儿是足够的。”
皇城虽是大启最尊贵的地界,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比不得寒骨关。
何况宿幼枝连皇城都还没来得及观赏,更是瞧什么都有趣。
他一路走一路看,眼睛忙不过来。
没注意到旁边小王爷就单看着他,眼神幽怨。
“寒骨关诸州,风情各不同,便是都走过也要许久。”
薛清泠与宿幼枝道。
让他蓦地便想起了那个故事里一夜买尽十九州的少年,可惜只是故事。
正琢磨,忽听身边薛白衣道:“姑娘怎会知晓桂花酿?”
宿幼枝看了眼目带好奇的薛公子,心说当然是不做人的谢二与他说的。
那小子人前明月清风,背地里蔫坏,还耳目通明,学舍里谁人有些小把戏都逃不过谢二公子的眼,事后都要写信说与他听。
薛白衣虽在寒骨关,但有些年四处游学,也与谢二有过短暂的接触,知晓宿幼枝在意他与阿兄的那些比评,愣是将薛公子那点隐秘的趣味挖了出来,大书特书。
当然,宿幼枝也不能将谢二交代出去,故作神秘地道:“那我知道的可不止这点。”
他瞥薛白衣:“薛公子背着学正藏起的话本可有被寻到?”
“那姑娘知道的还蛮多。”薛清泠闷笑,无奈摇头:“可惜同舍顽劣,隐匿的小本至今未见踪迹。”
哼。
兄长就从不会落这般劣迹。
“想必阿又姑娘是认得薛某同窗?”薛清泠笑看他:“让在下想想都是哪时事。”
……你还是别想了。
阿又姑娘孤苦伶仃,可不该认得那些大书院的学子。
生怕盛延辞听出不妥来,宿幼枝忙转移话题,指着远处气派的宫殿问:“那是什么地方?”
薛公子也没追着不放,见状道:“朔阳殿,是韩商主私人地界,旁人去不得。”
韩商主?
不会是他们见过的那个韩商主吧。
游车行得不快,路上有小贩售卖小食,薛若兮招了招手,对方便过来奉上几杯冰饮。
她端了一杯给宿幼枝:“姐姐可凉快了,有人要嫌弃这东西失礼的,但都到了寒骨关嘛。”
宿幼枝没那般固执,道了谢,将冰饮握在手里,余光瞧见盛延辞蹙着眉冷冷淡淡的模样,将凉凉的竹筒杯子贴到他脸上,又快拿开。
小王爷怔愣一瞬,扭过头正见到阿又嘴角一抹未及收起的笑意,心胸颤动,郁闷的心情瞬间晴朗,也要将竹杯挨过去,被宿幼枝躲过,一本正经道:“你休要欺负我。”
盛延辞只是做个样子,哪里真要他吃亏,闻言将脸凑过去,仰看天:“那便我吃点苦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