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采薇在厨房煎药,”水汜神情严肃,道:“只是这断肠草的剂量拿不准,大人如果执意剑走偏锋,兴许会有性命之忧。”
枝头的乌鸦隐在黑夜里肆无忌惮地叫,叫得人异常烦躁。
许卿湖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笑道:“要是没点儿性命之忧怎么瞒天过海?尹安之所以落后于宁西其余四州,就是因为上头的人不作为,不作为的人,如何能身居高位?”
水汜:“可是……”
许卿湖:“只是少许的毒药,不会真出什么事。”
没一会儿采薇就端着药汤过来了,管豹端过药碗,这药的味道闻起来略苦,而且光是一闻就让人觉得有些晕。
打走了采薇之后,许卿湖道:“豹子,你现在去厨房把药渣处理干净,一点儿痕迹都不能留。”
“是。”管豹虽想提醒一句断肠草药性猛烈,但是他了解许卿湖这个人得很,一旦他下了决心,旁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文台,”许卿湖握着碗口放于自己面前,道:“这两日你注意着竟京那边的动静,一旦巡视的人进入尹安,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人请到府上来。”
水汜:“是,大人。”
许卿湖端起碗,刚搁到嘴里,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一定要确保小铃铛的安全,在巡视的人来之前,他一定得要是安然无恙的。”
“我会尽力护小铃铛周全,”水汜道:“但是近日萧家小姐与他走得近,若是和萧家小姐扯上关系,属下也不敢正面起冲突。”
这的确难办,若处理不好这事儿,就会得罪萧淳,而得罪萧淳,就等于是得罪了当朝丞相。
许卿湖:“若是和淳儿扯上关系,就直接来找我,我来解决。”
水汜:“是。”
门外传来些许动静,风劲力地拂扇门窗,还伴着一些别的动静,不细听听不出来。
许卿湖微怔,随后一口喝完了碗里的断肠草汤药,然后把碗放进托盘里面。
水汜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时刻观察着许卿湖的情况,道:“大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无妨,”许卿湖抬了一下衣袖,道:“把碗拿下去,即刻毁掉,绝不能让人看到。”
水汜离开之后,许卿湖仍坐在桌前没有动,冷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少年这才挪动脚步,走到许卿湖面前,双手规矩地垂在身侧,道:“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
许卿湖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看着面前这个身形纤长的少年,道:“要真不想让人察觉,就管好你手上的东西。”
原来是手上的铃铛走漏了风声,曹错握住了手腕上的铃铛,许卿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进我的房间,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曹错解释:“不是的,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卿湖的腹部突然一阵绞着痛,一直往上痛到胸口、肺部,然后再到喉头,他捂住脖子咳了好几声,咳出了血。
曹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拿衣袖擦掉了他唇间的血迹,紧张道:“大人,你怎么了?”
许卿湖一把推开他,却打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处,曹错吃痛地叫了一声,许卿湖眯起眼睛,问:“手怎么了?”
曹错:“没有。”
许卿湖掀开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上缠了好几圈白布,白布被血渗红了好大一处,曹错缩回手,道:“我上午劈柴的时候,手磕在柴尖儿上了。”
第oo18章惊雨
“劈柴的活儿用不着你,”许卿湖信了他的话,道:“以后别去柴房。”说完许卿湖又是几声咳,这药的药性还真强,五脏肺腑都被毒药毒透了一般。
曹错咽了咽口水,刚才躲在屏风后面,分明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药的事情,他问:“大人,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喝了刚才那碗药的原因吗?”
许卿湖平常语气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那是断肠草,吃了自然是要遭点儿罪的。”
曹错不解,问:“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还要服食断肠草?”
“行了,赶紧回你房里去,”许卿湖起身,强烈的眩晕让他头痛欲裂,他垂眸斜着眼睛去看曹错,道:“过了今夜,我还有命活的话,就告诉你。”
说完许卿湖就把人赶了出去,曹错还想说什么,但是许卿湖动作利索的关了门,门一合上他就体力不支地靠在门后,吐了一大口血。
曹错望着那扇被关紧的门,终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便回了房间休息,他一闹出动静姚何便醒了,道:“小铃铛,你怎么大半夜了才回来?”
“背书背晚了。”曹错毫不心虚地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