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扭曲的报复快感。
曾经粗暴对待过他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那几个他也记不清脸了。
但无所谓,人都一个屌样。
埃德温赤条条地走到镜子前,周围的人退避三舍。他拿起剃刀,干脆地将头剃光,而后完全不在乎地继续用这把剃刀,刮干净其它部位的毛。
脱落在地的头里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虱虫,密密麻麻,令人头皮麻。
“我操!埃德温你疯了吗!”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句,“这玩意儿会传染的!”
众人如群鸟惊散,慌忙奔逃:“妈的这是埃德温?负三层的铁匠?”
“就是他!之前劝他好好洗澡怎么都不听,今儿个怎么变性了?”
“鬼知道,我要吐了!”
他们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重接冲出了大门。
隔壁的女浴室帘子被掀开,出来的几个女人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哟,溜鸟呢?”
“小了点——自己耍的流。氓捂什么捂?”
“啧啧,小心被监管会以流|氓罪抓进去哟。”
几个大汉面红耳赤,平生第一次感到羞耻。
他们用之前脱掉的脏衣服挡住下身,也不像再进去把干净衣服拿出来了,自暴自弃地瘫在原地:“妈的,里面有个浑身都是虱子的傻逼玩意儿,你们说哥几个敢一起洗?”
长虱子在灯塔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毕竟水费贵,很多人耗不起,加上负十层的客户多,传染来传染去,很多人就得了。
但埃德温身上的那些虱子多到仿佛要变异。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讨论。
()“你说啥?有人闯进闯进地下九十九层监狱把重刑犯都杀了!?”
“对。之前杀死安格尔医生的那个人偶师还记得吧,听说他眼珠被抠了,耳朵也被割下来了!”
“我怎么听说是生扯下来的?”
“纽厄尔一个秩序者怎么会任由别人乱来?那人得多强啊……”
顿时,浴室前的几人顾不得没穿衣服,光着屁。股就冲到栏杆前趴着往下看:“你们讲什么呢!说清楚!”
灯塔屁大点地方,普通的八卦实在满足不了他们的猎奇心。
楼下回廊的人一抬头,纷纷叫骂:“老子平生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
于是几人连忙把衣服往下挪了挪,堪堪挡住全貌:“你们刚说什么重刑犯?”
身后传来回答知情居民的八卦回答:“监管会内部都炸锅了,有人闯进了监狱,但看守一问三不知,啥也不知道,但重刑犯死得一干二净。”
“那纽厄尔呢?”
“好像就是纽厄尔按的警铃,但过去的狱警都死了,纽厄尔自己失踪,生死不明。”有人说,“他的牢房里就剩一只耳朵和一个眼球,还有一滩血。”
“会不会是安格尔的病人为安格尔报仇?”
“有可能,但杀其他重刑犯干什么?”
“其它人看到了他的脸,杀人灭口呗。”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这些人三年之期一到还是要死的,杀了就杀了。”
“纽厄尔也是活该,安格尔是仅剩的一位人体改造师了,还没徒弟,他一死这门医术直接失传,不知道多少人恨死了纽厄尔。”
“不对啊,有监狱权限卡的居民应该不多吧?”
“除了每任监管会部分成员之外,就只有梅瑞斯和厄队了。”
“不可能是这两个人。”
公共浴室内,听清楚讨论的埃德温脑子嗡得一声,手一滑,剃刀直接砸在了脚上。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
——那位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劫狱的蠢人。
确实,人家没劫狱,直接都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