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了,你跟我去人家家里要乖乖的听话,不该碰的东西不许乱碰,也不能大喊大叫,知道吗?”尽管知道这些话没必要特意叮嘱,岑儿应该不会犯错,乔溪还是提醒了一遍。
他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可是大一的时候在儿童乐园兼职过前台,见识过有些小孩极度充沛的精力和可怕的破坏力,还跟人不讲理护犊子的家长险些打起来,因此至今对熊孩子还有阴影。
岑儿头点如捣蒜,忙不迭保证:“我一定好好听话,什么都不会动的!”
见他很乖,乔溪往他手里塞了块藕塘糕,回头又吩咐沈三郎在家打扫昨天婚闹时弄乱的后院,这才提着食盒领岑儿出门。
乡下的路不好走,要是下雨的话更加泥泞,要是不小心一脚踩进烂泥地,半天都拔不出来。但冬天下雪却还好,脚下泥土被冻得硬邦邦的,但要注意别打滑摔倒。
“小心别——!”
他话还没说完,岑儿就应景摔了一跤,屁股着地疼得龇牙咧嘴。被乔溪从地上拉起来时,他眼里还泡着两汪眼泪,哼哼唧唧的小声哭。
“……你小心点。”乔溪弯腰把他衣摆沾到的泥土拍掉,不由责备道:“这么大个孩子,走路还这么不稳当!”
岑儿听了,又羞又难堪,眼泪忍不住掉的更多。
乔溪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道:“不要哭了,我又没骂你!”
岑儿于是小心收住眼泪,像是很怕他又生气。
乔溪担心他又摔着自己,只好不放心的把他手抓过来握紧。小孩不像大人,他们的小手一天大半时间都是冷的,这并不能代表他们真的冷,可乔溪还是尽力揣在手心,想要把岑儿焐热。
一大一小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岑儿几次看向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圆圆猫眼里满是新奇,忽然偷偷笑了。
“你笑什么?”乔溪低头恰好逮到岑儿偷笑,挑眉问他。
“小溪哥哥的手是热的!”岑儿歪头笑得眼睛都成了弯弯月牙。
乔溪哼道:“废话。我是活人,当然是热的!。”
岑儿嘿嘿一笑,脸上是还未完全干掉的泪痕,忽然小声说:“以前父……爹爹也是这样训斥我的。”
乔溪点头,附和着说:“爹教儿子,天经地义嘛!”
他说完有又看一眼岑儿,道:“不过你这么听话懂事,你爹应该很少教训你吧?”
听了他的问话,岑儿犹豫一会儿,摇头回他:“不是。”
“我、我总是让爹不满意,他经常生气。”
乔溪无语:“你都这么好了,你爹还不乐意!?”
“是我不好,不怪爹。”岑儿很懂事的回道,眼眶渐渐又红了起来:“我背不好功课,也写不好字,不如三哥他懂得多,可以为爹爹分忧。而且我晚上睡觉还老是害怕要人陪,又常常想念娘亲一个人掉眼泪。”
乔溪嗤了一句:“这不是很正常吗?你爹是哪里不满?”
“你才九岁,又不是十九!写不好字、学不好功课又怎么样?只要用心学,总会出成绩的。”
“至于想你娘亲更是人之常情!试问谁家九岁小孩不想母亲?他莫非是要一个冷心冷血的儿子?”
岑儿愣愣看他:“可是哥哥你刚才还训我爱哭。”
“那是因为你走路不专心!”乔溪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男孩子哭一会儿泄泄就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那么哭谁受得了?”
岑儿懵懂点头:“……哦。”
乔溪看他一张可爱稚气的小脸上写满心事,不由叹了口气:“我虽然没生过孩子,却见过很多很多小孩。别家孩子这么大每天只想着怎么闯祸惹事,怎么你看上去那么多心事?”
不仅是岑儿,那个沈三郎也是。
明明是两个加起来都不到三十的人,却成天心事重重一点少年朝气也没有。想当年乔溪九岁整天上树摘果,下河摸虾,招猫逗狗,要么就是在地里帮爷爷种菜,一天也闲不住,哪有空想别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有皇位继承呢!”他开玩笑吐槽着,“你舅甥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好像这国家没你俩就完蛋了!”
他说着是玩笑,听得岑儿心惊胆战,以为被看穿了,下意识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