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伸出手,手指间碰了碰自己头顶的花环:柳叶要更冷硬一些,叶片边缘甚至还有一些锋利,而那几朵被张雪霁穿插进去的鸳鸯茉莉却柔软极了,稍微触碰到一些外力,便温顺的曲起花瓣。
她垂下手,盯着自己刚刚压弯了花瓣的手指。
鸳鸯茉莉的香味很浓,谢乔乔只是碰了碰花环上的花,手上却也不免沾上了那样的香气。张雪霁更不必说——他还动手摘了一小簇,整个手掌上估计都是鸳鸯茉莉的香气。
谢乔乔并没有盯很久,不一会儿便移开视线,目光眺望向河对岸,道:“他最后考上道载学宫了吗?”
张雪霁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向对面厢房中正在给学生讲课的先生。他摸着自己下巴,回答:“夏泽国那场考核他没有通过,之后我就没有再多注意他了,听说好像是去了中洲别的学院,只是没想到他又会回到鹿城来教书。”
谢乔乔:“……嗯。”
她不再关注书院里的先生与学生,转身往外走去。张雪霁含着笑,跟在她身边:“不进去听一下?”
谢乔乔摇头:“不必。”
停顿片刻,她又看向张雪霁,神色认真:“你若是想去听,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张雪霁撇了撇嘴,牵住谢乔乔的手:“启蒙课而已,又有什么好听的。”
二人一并往外走去,身后书院中又响起参差不齐的读书声。今日鹿城是晴天,太阳光明亮晃眼,那些读书声里也混杂着娇俏俏女孩儿的嗓音。
谢乔乔跨出书院大门,额头上方覆盖下来一点阴影。她意识到是自己头顶上的花环歪了,抬手欲扶,张雪霁却快她一步,伸手帮她扶了扶头顶花环。
他的衣袖垂下,贴着谢乔乔脸颊,上面落着浓郁的,鸳鸯茉莉的香气。谢乔乔被熏得鼻子痒,推开张雪霁的手,背过身打了个喷嚏,揉揉自己鼻子,皱着眉。
张雪霁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乔乔:“花香味太浓,熏到了。”
张雪霁想了想,道:“鸳鸯茉莉的香味确实比较浓,你不喜欢的话就摘……”
他抬起手正要从谢乔乔头顶拿走花环,谢乔乔却单手按住自己头顶花环,迅的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盯着张雪霁。
张雪霁被她盯得莫名心虚,忍不住解释:“这个花的味道……”
谢乔乔扶了扶花环,柳叶被推动间,卷起一撮刘海,呆呆的翘着。她对此一无所觉,还维持着严肃的神色,面无表情道:“是你袖子上的味道,关花环什么事?”
张雪霁又好气又好笑,辩解:“我袖子上的香气,和花环上的香气,不都是一个味道吗?”
谢乔乔理直气壮:“不一样。”
张雪霁:“明明都是一样的!”
谢乔乔坚持:“就是不一样。”
张雪霁没好气的走上前,卷起自己袖子闻了闻,又凑近谢乔乔头上的花环闻了闻,确信:“就是一样的!”
他袖子一挨近谢乔乔,又把谢乔乔熏得直打喷嚏——谢乔乔推开他,板着脸:“反正就是不一样。”
说完,她不理张雪霁了,转身自己往前走。张雪霁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摸着自己后脑勺,满头问号,但还是小跑追上谢乔乔,绕到她正面:“你生气啦?”
谢乔乔板着脸,冷漠:“没有。”
张雪霁继续倒着走在谢乔乔正前面,无奈:“好吧好吧,就当它不一样……”
“什么就‘就当它不一样?’?”谢乔乔眉头一皱,抬眼冷淡的盯着他,强调:“本来就不一样。”
张雪霁头痛,举起手:“好好好,本来就……”
谢乔乔眉头皱得更紧,两手环胸,一闪身将张雪霁甩在身后。张雪霁没办法,又小跑着追上去——谢乔乔在他开口之前,幽幽道:“少用那种一味答应的话来敷衍我。”
张雪霁:“……”
乔乔同学,你这也太难哄了一点。:,,。&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