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温凝何干?”萧云辞目光灼灼,简单一眼,皇后便觉得心中一空,仿佛自己所有小心思都被面前的太子看穿。
果然,萧云辞淡笑问道,“您担心孤会娶她?”
“怎么可能!”皇后顿时惊愕道,“人人都知她即将去和亲,皇儿如何能娶她?”
“那您……”萧云辞眼眸流转,缓缓拿起那枚净瓶,“何至于将她喊来折辱?”
皇后心中一咯噔,只呆呆看着萧云辞,他明明在笑,笑意却森冷。
这是明确的警告。
她半个字都不敢说,只默默看着他稍稍朝她行礼,便兀自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哪里还有方才温凝在时那恭而有礼的模样。
看着他离开后,皇后才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直跳,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可越是这般,她越是心惊。
这温凝……竟如此厉害,日后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
几乎是一走出景和宫,温凝便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气,随即有微风吹过,抚弄她的面颊,发丝轻轻漂浮在耳边,她心中稍稍轻松了些。
皇后会因为净瓶之事为难她,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毕竟自己如今已经板上钉钉是要去和亲的,即便是如她所言勾搭上太子又如何?难道太子便有法子将她从这个死局中救出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刚要往前走,便听到身侧有声音传来。
“笑什么。”
温凝吓得一颤,立刻转身,却见萧云辞不知何时也已经出了景和宫,正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
“殿下千……”
“免礼。”
萧云辞打断她的话,看了她一眼,再次问道,“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温凝赶紧摇头。
萧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兀自往前走,温凝待在原地,想等他走远再走,却看他停下脚步,侧眸扫了她一眼。
温凝一愣。
萧云辞问,“不走?”
温凝咽了口唾沫,努力平息心中异样情绪,跟在了他的后头。
萧云辞未带随从,孑然一人,温凝亦步亦趋,乖巧的很,一句话也不说。
路上的宫人见到萧云辞,立刻行礼跪下,他走到哪里,宫人便跪到哪里,连头也不敢抬,场面惊人,令温凝心惊不已。
一路无言,温凝感觉自己仿佛被绳子拴在他的后头,半点也不敢远离,只气喘吁吁地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抵达东宫,温凝刚想告退,便听萧云辞道,“请。”
温凝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引向的是东宫的方向。
“多谢殿下,臣女还是先回永宁宫……”
萧云辞眸光与她对视,淡淡勾起唇角,“你没有什么话要与孤说?”
温凝顿时紧张起来,又来了……什么话?关于那二位忽然死去的嬷嬷?还是什么别的?
她最怕跟萧云辞这般才哑谜,实在是耗费大脑,更何况,她与萧云辞,真的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
“臣女不知是何事,请太子殿下指点。”温凝硬着头皮道。
萧云辞居高临下看着她,“要孤提示?”
温凝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捏住了手指,她不希望有什么提示,只想回去,如今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他淡淡勾起嘴角,开口道。
“宁宁亲启。
这几日,酒醉梦海,常梦及幼时天真无邪,青梅竹马两无猜,如今,时过而不可还也。
世事难料,天命不可违,独留宁宁一人在宫中受苦……”
一字不落,全是齐微明那封信的内容。
“殿下!”温凝吓得脸色苍白,立刻出言打断了萧云辞的念白。
想到那被拆封过的信件,温凝立刻跪在他面前,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他居然,他居然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了?
萧云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现在呢,有什么话要与孤说?”
“有!”温凝声音发颤,“有的。”
他淡淡一笑,“温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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