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但你总应该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晏来归开始算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就当恶霸当惯了,撵着医修弟子让人家给你开甜的药是吧?”
晏来归痛心道:“良药苦口!”
殊灵:“……”
“再者说,”晏来归已经全然信了殊灵在伤药方面的狡猾骗子形象,半点也不会上他当了:“孟宗主报复你什么,有什么好报复的?”
殊灵噎住。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威胁孟苍替自己谎报病情,这要是说出口了,晏来归指定转身就走,何谈什么在这里盯着他到天荒地老。
但是不说,晏来归这一关同样过不去。
殊灵算是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
见殊灵不说话了,晏来归便语重心长道:“时愉,怕苦也得喝药,一口闷一下就过去了,你试试。”
殊灵是真心不愿喝这鬼药,还想操作一下:“这样,我再去找医修开一副……”
晏来归坚决道:“这是飞天小猫亲自守在外面用翅膀给你扇火熬的药,你一口都不喝,小猫会伤心的。”
殿外传来小猫气势汹汹的应和声:“咪!”
殊灵:“……”
晏来归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拿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低头在殊灵的唇角吻了一下,软声道:“把药喝了,你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来,行么?”
殊灵被这浅尝辄止的一下亲吻勾得半点喝药心思都没有,想把晏来归抓下来继续深入,可晏来归此时却稍稍退开了些许距离,道:“先喝。”
殊灵讨价还价:“先亲。”
晏来归抬起身子不让他亲,转身把药碗塞进了殊灵的手里,好笑道:“堂堂剑尊大人喝个药能磨蹭大半年,好意思吗剑尊大人?”
殊灵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哪里是本尊不喝,是孟苍下了极苦的药材,他以前惯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报复我!”
“好好好,怪他怪他,都是孟宗主的错,你喝完药把他原地埋了我都不会有意见,”晏来归顺着殊灵的话胡乱应和着,把药碗递到殊灵唇边,意思不言而喻。
殊灵被那难以言喻的苦药味骤然袭击,想死的心都有了。
关键是晏来归现在认定了他就是怕苦,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晏来归都不、肯、信!
区区一碗药罢了,殊灵斩杀魇魔这些年来,多苦多累都见识过了,怎么可能怕这区区一碗苦口良药!
他不喝,自有晏来归来制裁他,他若喝了,孟苍那个杀千刀的能偷笑一年!
殊灵气死了。
可惜晏来归不懂他们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爱恨情仇,只是从一而终地坚持要殊灵把药喝了再谈其他。
殊灵纵然是万分不愿意,在心上人美色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还是从了。
晏来归欣慰地看着殊灵一口饮尽,再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两块蜜饯,正想夸他居然没吐,就见殊灵面无表情地在原地顿了半晌,似乎是在极力忍着什么东西。
晏来归大惊失色,赶紧往殊灵嘴里再塞了两块栗子糕,道:“忍着忍着!别吐,吐了就得重新喝了!”
这招果然好用,殊灵脖颈青筋爆起,努力半晌,终于靠意志和香甜软酥的栗子糕解决了这一大碗又苦又糊嗓子的苦药。
缓过神来之后,殊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枕头下面摸出镜悬剑,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下了床,提着剑杀气腾腾地一脚踹开门就要离开。
晏来归:“……”
晏来归人都看傻了,真是又好笑又无奈,连忙追出去道:“时愉,你干什么去?不亲了吗?”
殊灵唇齿之间还弥漫着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这么能让他破防的苦药,他今天不把孟苍片了他就不叫祝时愉!
他冷冷道:“回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