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察觉到了傅云晚压发丝的动作,便借着灯笼光看向那掩在额前的发丝,白嫩的额角上青了大片,血口还渗着血,发丝遮的不全。他将手指收拢。
“周夫人,我们又见面了。我这衣服是我夫郎请专门的裁缝给我做的。”邱梦热情的拉着傅云晚的手,“你身上这靛青色的衣服也是你夫郎请专门的裁缝给你做的吧?也好美哦。你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傅云晚忽略邱梦话中的炫耀丈夫的宠爱,诚实道:“我家阿郎素日简朴,我家没有专门的裁缝。衣服是我的陪嫁丫鬟给我做的。”
“呀,周夫人,你头怎么破了?”邱梦忙拿了帕子去擦拭傅云晚的额角,“谁打你了么?不会是和周大人怎么了吧。这么漂亮,怎么下的去手呢?”
“没。。。”傅云晚慌忙后退,她本不想叫桓宣看见伤口,邱梦这一叫,桓宣便看过来,傅云晚抬手又把发丝往下压了压,“近日连下大雪,屋子里有小虫子,被叮了一口。”
不然呢,说和周芸贤打架,一头碰花坛上摔的么。
为什么用不幸的婚姻给前夫哥和他的妾看笑话呢,那不是家丑不可外扬。
纵然世人皆知她的丑事,那倒不必不住的外扬。
她娘家的事,她夫家的事,她不愿意提。
“看着不像小虫子叮得呀,给我细看看,我家爷为我随身带的有药箱。若是需要,可以给你上点药的。”
说着,邱梦便继续伸手去要把傅云晚的发丝给撩起来,打算使伤口曝露在桓宣面前,叫桓宣看见。
这漂亮的小脸上若有个难看的大疤痕,爷还会心动么?
“不用了啊。我不喜欢旁人碰我的头发!"
傅云晚厉了声音,很讨厌邱梦的热情和高高在上的施舍,还有她字里行间的炫耀,毕竟她炫耀那个男人,曾经是傅云晚的。
邱梦被傅云晚凶的身子一颤,周夫人好凶啊。
桓宣皱眉,还因为那个‘包一夜’而烦躁,他沉声道:“你这个小妇人,你凶什么凶,碰你头发怎么了?上次的教训忘了?”
说着将干燥手掌压在傅云晚额角发丝,低眼把那块头发跟底下被花坛撞破的伤口看仔细,不放过一颗细小的毛囊。
傅云晚涩然,他用手掌把她头发拨上去,她的伤口暴露无疑,在他的视线下她窘迫的涨红了脸庞,也明白他指的教训打屁股之事。
于是别开面颊,不敢和桓宣对视,担心他眼底因为瞧见她的伤口而露出鄙色。她这一动,他压在她发跟的手指抬了抬。
傅云晚被他的手拢着发丝,她失落妥协道:“谢谢你的好意啊,好朋友,我真不用上药,你夫郎给你带的药箱你留着自用吧。不需要为我小题大做,我家里有很多药。莫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宝贵时间。你们去忙吧。”
桓宣逼着发根看了一会儿,便松了她的发丝,那伤口又掩在发跟底下,把她打这样,还爱到不能自拔,是么…
邱梦递给桓宣一条手帕,“爷擦擦手么,弄上脓血了?”
桓宣没有接那帕子,他说:“没弄上。”
他用手捻了捻,似要把粘在指腹的她的血液自指纹揉进骨血去。
傅云晚死死掐着手让自己别觉得委屈,方才他抬起拇指是怕手指被她伤口的血弄脏么,还能是怕弄疼她,自己不应该奢望的。
“也怪我了,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头发,每次我都好心做坏事。上次也是我……罢了。不提了。”
邱梦因为殿下的维护而心中甜蜜不已,殿下的保护让她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殿下还不是强迫似的碰了周夫人头发为她撑腰,而且殿下看见了吧,周夫人额角那丑陋的伤口,还有脓血的,倒胃口了?
“周夫人,你也来画舫玩吗?”邱梦问。
“嗯。是的。”傅云晚经过前车之鉴,不愿意同邱梦有冲突,那对自己没好处,她有桓宣,她没有。只求迅速与他们擦身而过,便和颜悦色道:“我这边已经游玩好了,打算归家。你们也该进去了吧,那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着,傅云晚往后退了二步,说来玩,好过于说抄家后小黑还丢了,并且和夫郎因为找狗的事闹了一场,夫郎说给她找狗没有意义,她淹死在河里只会给他丢人。
是了,现在的她,对谁都没有意义吧。没有人在乎她。
易缪对傅云晚说,“傅云晚,一会儿我们哪里见?”
傅云晚言道:“在护城河前面的拱桥见。”
“包一夜你才给人家十两?”桓宣睇着傅云晚的面颊,“户外折腾他一夜,不得给他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