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目不斜视。
丁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象牙笏板。
王钦若人虽然矮,但他却可以把笏板举得很高,这样他可以一直抬着头,观察起皇帝的表情容貌变化。
慎从吉站在这群大官的中间,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进人堆里,毕竟他那权知开封府的身份,放在这里也是不够看的。
而且,他总有种担忧,他觉得皇帝今天喊他过来,有可能是为了开封府门口生的那件事。
可有的时候,运气就是这样,他越想躲霉运,霉运就越会找上他。
皇帝竟然叫到他了,虽然皇帝的说话声音中,没有消极愤怒的语气。
但是,慎从吉总有种预感,这好像不是个好兆头:
“慎卿,听荣中官说,他传朕的口谕的时候,你在忙事情?”
皇帝才说了半句话,慎从吉额头上的冷汗就全都冒出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忙?说来给朕听听?”
慎从吉不确定皇帝更关注哪一方向,但是他还是决定如实说今天早上生的事。
慎从吉简单说了关于鸣冤鼓,和隆鑫院案的简单经过。
但是皇帝看上去却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
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游离,他没有看向慎从吉,反而看向的另外一边。
此时,一名老臣向前走了一步,高声说道:“臣,侍御史兼右谏议大夫颜学博,有事请奏。”
“准。”皇帝看到是颜学博说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个字。
颜学博得到了皇帝的允许,说话不留任何情面:
“慎知府刚刚汇报的工作,看着汇报了很多,实际上是在避重就轻,该说的事情一件都没提。”
皇帝听到了颜学博的攻击言论,也来了兴致:“颜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慎从吉权知开封府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这一个月里,慎大人识人不明、用人不慎、纪律不严、办事不力,以致开封府内喊冤声不停、开封府外鸣冤鼓声不断。”
“昨天,京城百姓击鸣冤鼓、把棺材摆在开封府门口,只为求个公平。开封府高官却能大白天喝得烂醉,在京城马路上闲逛。”
“慎从吉担任权知开封府以来,开封府内‘朱门酒肉臭’,开封府外‘路有冤死骨’。”
“臣认为,慎从吉不能胜任这个职位,请圣上另寻贤士就任。”
皇帝听完颜学博的批评意见,看向慎从吉:
“慎卿,你说说看,老百姓击鸣冤鼓、把棺材摆在开封府门口是什么回事?高官大白天喝得烂醉又是什么回事?”
慎从吉被皇帝忽然的质问搞得有点紧张,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回复道:
“第一个,老百姓击鸣冤鼓的问题,刚刚臣在报告中也有提及。”
“老百姓把棺材摆在开封府门口,是一种不恰当的‘官闹’方式,臣其实理解他们的心情,也已经阻止了他们的这一行为。并且臣把死者和棺材已经安置到开封府大堂内,等今天午时,就在京城老百姓的亲眼见证下当堂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