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笑了章熙一会儿,萧昱瑾正经起来。
“如今流民四起暴乱,章相被困颍州,要小心王家趁乱打劫,釜底抽薪。朝廷虽已派了李将军前去接应,可是——”
李华毕竟不算自己人。
如今的大周,国力衰微,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内有外戚王氏专权揽政,各州郡世族豪强壮大,天子中央集权日益减弱。
外有北疆虎视眈眈,意图入侵中原。
唯有以章明承为首的清流苦苦支撑周朝天下,唯计民生。章相此次若因泰山祭天,路遇流民暴乱而遭遇不测,大周朝就真是气数尽了。
章熙此时眼中笑意尽敛,薄唇紧抿,脸上划过一丝狠辣。
“我已派羽飞前去颍州接应。”
萧昱瑾本想提议章熙亲自去救援,可见他的神情晦涩,显然不愿多谈。
顾及他父子二人的关系,萧昱瑾只能岔开话题道:“羽飞向来有以一敌百之勇,有他在孤就安心了。对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章熙眉头蹙起,声音冰冷如霜,“王旌此人,生性谨慎,发现有人查他,最近都没什么大动作,我的人一时还查不到。”
他嘴角挂上一丝讽笑,外表看起来漫不经心,眼中却满布肃杀之意,“他养了那么多人,总要吃饭运粮,我倒要看看,他的狐狸尾巴能藏到几时。”
萧昱瑾放下心来,“章相不在朝中,王旌最近蹦跶得可欢,等到私兵一案爆出,昭告天下,孤看他还有何脸面过继子侄给皇姑!”
*
翌日,城郊相国寺
今日桑落原本独自来庙中上香,母亲冥诞将至,她特意为父母亲在庙中供了长明灯盏。
她早早就将此事禀了太夫人。
今晨出行前,汪思柔突然跳上马车,说她也要跟着去游玩。桑落无法,只能将她带上。
到了寺里,桑落燃了灯,请了符,又在佛前为父母双亲诵了经文。等到午后,两人用完斋饭,便在禅房中小憩。
禅房香炉中香烟袅袅,安谧闲适。
汪思柔品了口茶,问桑落道:“你真的不想嫁给大表哥?”
或许是起得太早,桑落此时有些倦怠,正闭目养神,听到汪思柔的话,好笑道:“你跟了我一天,就想问我这个?”
汪思柔难得露出几丝羞赧,摇头道:“也不是,就是听说你们吵架了,有些好奇。”
大表哥那样冷傲的高岭之花,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不屑一顾,竟也会跟人闹别扭,在这之前,汪思柔根本想象不到。
桑落想说章熙性格那样古怪,有什么值得一个两个都为他痴狂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开始头晕眼花起来。
这屋子不对!
她猛地站起来,却来不及将话说出口,人已经软软倒下。
“你——”汪思柔见桑落倒地,想要开口叫人,下一刻已人事不知。
章熙今日早早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