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道:“从没见你身上有过香味,还挺适合。”
“我又不像某人,随时带着一身早死的香气。”
“那这屋子呢?你又不是女人,住在这个屋子里也没有不习惯?”他忍不住凑近花漫楼,并非想闻他身上的味道,只是觉得凑他近点舒服。
花漫楼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身体,侧头看他:“楚香帅,你是想听秘密还是像打听我的私、生、活?”
平常她这么一说,楚留香打个哈哈开个玩笑就过去,不过今次他没有,而是柔声道:“都想。”
花漫楼立刻站起身:“水母阴姬喜欢女人,她会让其他男人进她的后宫吗?”
楚留香还想说什么来着,却被她这句话全部吓跑:“你说真的?”
“你以为呢?”他穿好袜子,从柜子底层拿出男子靴子穿上。
楚留香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你所谓的让水母阴姬放心,就是扮成女人来见她吗?”
花漫楼怒瞪他,楚留香立刻道:“别生气,我知道有男子会比女子更美,不是说你,我看到了一个。”
“是吗?”花漫楼整理衣冠,然后拿起木梳梳头。
“是啊,他是这里一个女孩的父亲,因为女儿死了所以想进来见见她的墓。可惜也被杀了。”楚留香走过去,接过她的木梳为他绾髪。
花漫楼乐得有人伺候,微微闭上眼睛道:“神水宫中这样已经算好,弄不好女儿已经被水母阴姬玷污,父亲不知道也好。”
“玷污她的不是水母阴姬,而是另有其人。”楚留香的手指挽着他髪根,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后颈。带着些许短短髪丝的颈子摸起来毛茸茸,却带着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楚留香顺发的手顿了顿,伸到一边去拿簪子。
“你见我带过簪子吗?还真要把我当女人看?”花漫楼接过去把收尾工作做好,顺便蹭了蹭颈子。她没想那么多,单纯以为楚留香只是不小心擦过而已,弄得她很痒。
楚留香却在那边默默哀悼自己悲催的人生,正常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
他真的对花漫楼有感觉,为一个男人心跳加速,流连不已。闭了闭眼睛,还好他能一直直面惨淡的人生。
而且——他开始打量花漫楼。
花漫楼的样貌很好,虽然没有一般女子的美丽但却也不是纯然男子的刚硬,柔和的面庞配上那种风流讥诮的神色,比再美女子看着都更加舒服。
花漫楼的身形并不高大,腰间束上带后更显得纤细,尤其用轻功的时候,身形翩飞,比女子更加婀娜多姿。
嗯,花漫楼不管哪里都比女子好,楚留香越来越满意。
而花漫楼的性格——他的脸立刻苦下来,花漫楼的性格绝对是自己见过的人里面最头疼的。爲什麽有人喜欢自诩魔头,不要别人夸只要别人骂,捧着个恶名才能过得欢欢喜喜?
在花漫楼和他们暂时分别得时候,他也暗自调查过花漫楼的身世,并没有丝毫离谱的地方。他到底爲什麽如此,百思不得其解?
“你傻了?”花漫楼总觉得楚留香今天怪怪的。
“没事。”楚留香拉他起身:“你既然见过神水宫主,她在哪里?我需要你带路。”
“不带。”花漫楼手一甩:“我现在和阴姬宫主可是盟友,怎能帮外人?”
“我是外人?”
花漫楼侧头看着楚留香,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露出满意的神色:“你想当我内人?”
楚留香往后一跳:“才怪。”
“那就好。”花漫楼坐在琴边:“我要抚琴自娱,你去找吧。”
“你要抚琴?”楚留香立刻兴致勃勃:“可否让我旁听?你棋艺能与姬冰雁旗鼓相当,琴艺方面定然不错。”
“唔……?”花漫楼斜眼瞟他。姬冰雁的确从未说过自己琴艺如何,可是——
“你未曾见到蓉蓉她们?”
“见到了,此事说来话长。”楚留香一带而过。
“她们没有提到我?”
“提到了。”楚留香微微瞪眼道:“你很想她们?”
“的确很想念,蓉蓉她们和我关系很好,比你好。”花漫楼神色柔和,可见的确是真心真意,而不似平时的轻佻。
“她们没说你什麽,就问你好不好,我说很好。”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告诉花漫楼不想多说。
花漫楼微笑道:“她们没提过我的琴艺?”
楚留香摇头,随即立刻领悟:“无妨,我只是想听你一曲,就算不是天籁之音又能如何?”
“那就好。”花漫楼笑盈盈坐下,双眸一直望着楚留香。
楚留香心跳加速,干脆就坐在他对面,洗耳聆听。
花漫楼还难得对他很温柔的红了脸颊,似乎害怕自己弹得不好让他生气。楚留香很慢很慢的伸出手,试探着覆盖在他手背,在他没有拒绝之后,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作为鼓励。
花漫楼的手终于放到琴上,一声高音腾起,楚留香几乎想反射性的捂住耳朵。不过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双手,说不定花漫楼只是稍稍逗他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他该把耳朵死死捂上才对!
等花漫楼收音,他已经脸色铁青,身体绷得笔直,就差没直接跳出去。
“我的琴艺怎么样?”花漫楼笑道:“不错吧?难怪蓉蓉她们没对你说,我现在了解,我的琴是要亲耳听到才有震撼力。”
“是……很震撼。”楚留香嘴角抽搐,他从没听有人能把琴弹得这么难听。
“所以我说嘛。”花漫楼又挑了一指:“楚香帅接触的人格调过高,不是所有人都琴棋书画皆通,就算皆通也并非样样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