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宥哼了一声,面上却并不是恼怒。转身继续往上走了。
……
等到茶水摆好,英宥在圆桌边坐下,伸手刚端起茶杯,苍乔大大咧咧在对面坐了。
江海一头冷汗,夏云卿要拉都没拉住,他和武生尴尬的站在门边。
英宥漫不经心看了苍乔一眼,见他自顾自喝起茶来,黑亮的眼眸迎着光漂亮的仿佛琉璃。
“都坐。”他移开目光,对着门边站着的两人挥了挥手。
武生有些忐忑,实际上他本不该来,却被苍乔硬是扯来了。
“这位是武家大少爷吧。”英宥道:“和云卿一样都是我宜兰难得的人才。”
武生刚坐下猛地又站起来:“谢将军夸赞!”
英宥嗯了一声,“听说你弟弟和宜香园的关系比较密切?”
武生眼眸一沉,不知道英宥到底查到了哪种地步,并且隐隐的,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个护城将军,会对一起青楼的案子如此关心吗?还是说,英宥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家弟……到现在还未现身,在下也一直在找他。”
英宥点头,不再多问,目光看向夏苍乔:“你为何要参与进来?”
前一晚他才洗清了他的嫌疑让他离开。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他又自己回来了。
其实英宥对夏苍乔这个人也还持着中立态度。之前他虽听说过夏苍乔的恶劣形迹,但那时候他远在边疆征战,甚少回来,而最近原本对夏苍乔并无半点兴趣的几位皇子,却总是在私底下提起这个人。
他听到过几次,九王爷又跟皇上提过几次,所以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究竟还是朦朦胧胧。
只是昨晚那一幕,让他中立的态度往好的方面偏了偏。对于习惯性将所有坏事扯到他头上的人们,他竟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公道话。
常年征战沙场的人,见不得人说话磨磨唧唧,七拐八拐,也见不得甜言蜜语笼络人心。夏苍乔这般大大咧咧,有话直说,倒是合了他胃口。只是不知这是他真正的性格呢?还是如九王爷所说,因为失忆了所以脱胎换骨。
他倒是相信三岁看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只是失忆,劣根性总不会变的,久而久之必见人心。
苍乔并不知男人心里想了这许多,他只是道:“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杀人凶手啊。何况人求到门口来,又是女子。如果是将军你,会转身就走么?”
英宥挑眉,“公事公办,如何能参杂私人感情?”
他私人感情几个字一出口,旁边夏云卿一直不变的脸色倒是微微动了动。他装作随意的看了苍乔一眼,只是对方并无反驳的意思,还是那副招牌笑容:“我可不是将军你,没有重担要背啊。”
英宥喝了口茶,竟是赞同了:“这倒是。”
武生微微诧异,他看了一眼苍乔,又看了一眼英宥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人仿佛老朋友似的……不是说英宥将军最讨厌夏苍乔这类人么?
苍乔继续道:“将军也说那两人不是普通人能杀的,玉书怎么看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吧?”
说到这一点上,英宥却是将目光看向夏云卿:“云卿觉得呢?”
夏云卿沉默了一下,道:“玉书和莺瑶,两人是会武的。”
这回轮到苍乔傻了,他“诶”的一声,“怎么可能?”
夏云卿接着道:“我感觉到两人的内力,但是若有若无。”
英宥似乎很满意,点头,“这能说明什么?”
“两种情况。”夏云卿道:“一种是内力浑厚能隐藏,一种是真的很弱。”
英宥看向夏苍乔,威严的脸上眼底却是闪过笑意:“你还能确定说和她们没关系吗?”
苍乔皱起眉,“两个流浪汉被杀时,她们人在哪里?”
“没有人能证明。”英宥道:“她们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苍乔茫然了,拿起扇子搔了搔头,“这个先摆在一边不说。”他锤手道:“将军不妨说说,为什么你对这个案子如此关心?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两枚饰物是流浪汉的?”
英宥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会儿,“这是机密。”
夏云卿和武生两人面色一变——苍乔这算是刺探军情?真要算下来可是重罪!
苍乔是没这些概念的,他点点头“哦”一声,理所当然道:“然后呢?”
英宥看他一眼,随后侧目看向身侧的江海。
江海跟了英宥多年,早已熟知自家将军的每一个暗示。他走到门窗边四外看了看,慢慢摇头。
英宥这才开口:“这两朵兰花雕饰,是一个帮派的证明。凡是在此派中人,都有此物佩戴,以辨识身份。”
夏云卿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兰花派?”
苍乔顿时翻个白眼,“这不废话嘛,刻的是兰花,难不成叫南瓜派。”
夏云卿摇头,“大哥可知,这兰花派不是小事,甚至关系到我宜兰皇室根基。”
苍乔挑眉,“他们要造反?”
造反这两个词,在所有国家中那都是禁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两个字,苍乔这一说,惊得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英宥愣了半响,突然回过神来。从苍乔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了他哈哈大笑的样子。
“好好好!”
英宥眯起眼,剑眉飞扬那怎是一个霸字能形容的。他拍了拍桌子,“我宜兰人才济济!岂可怕区区群聚小贼!造反又能如何?不过嘴上说说的玩意儿!”
苍乔莫名其妙,追问:“然后呢?那个兰花派怎么了?那两个流浪汉是兰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