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邈一边蹲,一边展开纸条,眉头微微皱起,他捂着鼻子,用笔将纸条上的字划掉,撕成碎屑,扔到了粪坑中,又重新拿了纸条,写下一行字,“嘶嘶”两声,得到对面“吱吱”的回应之后,递了过去。
等对面收到了纸条后,李期邈捂着鼻子赶快上完厕所。
老天鹅,这味儿直冲天灵盖。
他洗了洗手,又回到了帐篷中,里面是二当家乌蒙鹫,大当家巴图加,三当家包法拉。
在一群彪形大汉之间李期邈就和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儿似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个儿就被二当家叫来,说是给这些大人物们添水,看他们牛饮的样子,也不需要他给他们加水啊,喝急了还要对着壶吹。
一排酒壶就肉眼可见的空了,他们都还没醉,李期邈小声感叹道:“这就是草原的男儿吧,海量啊。”
坐在他旁边乌蒙鹫听到了此话,哈哈大笑:“你小子,我很欣赏。”
大哥也真是的,怀疑这小子是啥奸细,就他时不时冒出来的赞美之词,明明是对他们的生活十分的向往吗?什么奸细,他看是也想当草原人的同道中人吧。
李期邈被他拍的肩膀一震,眼神中却透露着崇拜,他竖起大拇指:“二当家,你手劲真大!”就这一拳,估计二当家得跪在地上求我别死吧,咳咳,怎么会呢,他明明也可以有这般武力,就是,他看着那喷薄的肌肉,流下了羡慕了口水,啥时候他也能如齐朔,如他们一般孔武有力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有个腹肌,连肱二头肌都不突出,看着就跟个弱鸡似的。
乌蒙鹫享受着对方传递给他的崇拜之情,惬意地摇摇脑袋。
等到酒过三巡,他们这才聊起了正事。
李期邈就听到今天从纸条上得来的消息:他们要在祁连山伏击中原的官兵,还没等她听到他们说的具体时间地点呢,就被人赶出来了。
他偷偷地躲在一处听墙角:“我们就在这,这这,伏击他们,时间就暂定到三日后吧。”
然后李期邈就没听到什么了,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他们这是要试探试探我,看我会不会传递这消息,然后若是我们的军队守在那里,就立马暴露了我这个明面上的棋子?
可万一这并不是一个局,他们如果真要在祁连山伏击我们的军队,若是不防,会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又或者他们用一小部部队埋伏在祁连山,若是军队注意到了,就把我杀了,他们也没多大损失,但若是没注意到,还能给我们军队造成伤亡,也不亏。
李期邈摩挲下巴的手都擦出火星子了,她摸摸有些破皮的下巴,嘶了一下,真酸爽。
“所以。”她捂着下巴,“要不让他们有所防备呢。”他走到厕所里,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传递的纸条,上面写着:先按兵不动。
拍了下额头,只能等下午那一波交流了。
还好他比较谨慎,并没有立马做出决断。
他蹲在床上,心里做着推演。
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又能让军队全身而退呢。
要不将计就计,将消息传递给军队,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进行,又让他们找些强壮高大的男子扮做山上砍柴的柴夫,每日固定时间拿着砍刀去山上砍柴,然后若是有人伏击,就假装受到攻击,将人的位置暴露出来。
军队就会有适当理由将他们绞杀。
而若是这些樵夫提前被他们察觉到了,也不关李期邈的事,最好这些樵夫里有些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因为最近军队里需要大量柴火,他们就组织人上去捡。
军营中,齐朔都等人收到消息,便紧锣密鼓地布置了开来。
等到他们设局的这日,李期邈被他们挟持着也成了个伏击的一员,看着巴图加那隐含暗芒的眼神,李期邈叹了口气:“这领,怪不得能当领呢,这谨慎程度堪比赵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