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君去方便回来,就见这两个面对面坐着,脸上挂着莫名其妙,但一模一样的神情。
她并未多想,而是开门见山,直接将话说出来。
“开始我只是猜想,多亏明湘的暗卫,帮我听墙角才确准,现在又没别的可信的地方,索性就在详谈。”
本来得知,程夫人和鲁夫人忽然往来甚密,张月君就很疑惑。
且通判本就身具沟通地方与中央财政之职,若是盐之来往贩售,在州府有勾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通判。
如今还儿庄恐无法背下全部的锅,有人真的向上摸排,定要找一个新的替罪羊。
程夫人如此殷勤结交鲁夫人,恐怕也是动了心思,欲将罪责推到鲁将军身上。
但一州之事,知州须与通判一同签压方可,故而程夫人得知张月君露出来一个模棱两可的话时,才会转变了态度。
那日,程夫人听闻此女夫君,由知州举荐入军,便说与程通判,暗卫跟着程夫人之后,便听那程通判与幕僚的墙角。
张月君猜想无错,她们正是想若有一天败露,刚好江州驻军有押运之责,将一应事宜推倒鲁将军身上。
正好借着张啸玉探查之时,挑起冲突,趁乱杀之,如此以来,他程通判将如此恶劣之事上报朝廷。
一来适时金盆洗手,二来杀张啸玉,侵吞家财。
“程通判找上你,是想借着江湖人的手,在中间周旋润滑,以防有朝一日,查到他的脑袋上,对
吧。”
陈应听完前面的一些弯弯绕绕,便大为震惊,到张月君对明湘问出这话,才恍然。
那日在福源楼的另外一间,便是明湘约了程通判,应当也是与此此事相关。
“所以,将我塞进江洲军,也是你的主意,那时候你就想好了?”
明湘眉毛微微一挑,顶着脸上暗戳戳的得意,看着陈应时,就是一副,“想不到吧”的表情。
“渠安之事也是我的人,不然为什么会留下那小子一条命,还叫那小盐帮捡了去。”
那日张月君还怀疑那些人留何桑姓名,是不是另有图谋,如今来看,倒是明湘的一番苦心。
但陈应还是不懂,张啸玉的家财,又怎么会被程通判夫妇吞得?
“林梦槐的住处在程府中偏远,听侍女说,少有人来,那日的登徒子,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
林家家中名义上只有一嫡女,程通判夫妇甚至都不愿意,用自己的嫡子低娶“商户女”,只一个腌臜庶子,便能圈住无辜女子的一生。
一思及此,张月君便觉心头如同一团火在烤。
和男子相比,女子寻出路,本就如同鱼跃龙门,还要小心着不知道会从哪里跑出来的拦路虎。
叹过之后,却也来不及过多愤慨,只能继续谋划,徐徐图之。
陈应知道她在想什么,暗暗恨自己似乎是最无能的一个,帮不上她。
“对了,那鲁将军原是镇北军的人,他没有为难你吧。”
猛然间想起还有这样
一回事,张月君忙问道,若是鲁将军不用陈应,陈应就算被安进江洲军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很奇怪,好像和我保持距离,但是又不算为难,反而很顺利。”
入营之日,鲁将军的态度,确实是叫陈应有几分忐忑,以为自己是被当做一个靶子立下,等着底下不满的人来打。
但意外的是,原本快要胜任都头的李宽,也是个宽厚的性格,并无任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