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哥客气,你我一见如故,老哥哥照顾着你是应该的……流放路途上要是发现什么异常,回程的时候可要和哥哥我说一声,老哥我厚道,五五分!”
李大宝的眉眼一弯,显然是很喜欢王刚为人处世的机灵劲儿,后半句话他是压着嗓子说的,虽然府上失窃无从查起,放行是无奈之举。
但是抱着一丝微末的希冀,李大宝还是给出了承诺,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笼子里,家产也自然不可能都堆积在府上,但是作为一个商人损失了钱财心痛在所难免。
两个为首的倒是相处和睦,反倒是官差和护院们相看两生厌,对彼此的厌恶不屑就差写在明面上了,护院们怀疑官差们偷窃,官差们怀疑护院们监守自盗。
程蔚瑶看着这诡异又和谐的一幕微微弯了弯嘴角,队伍很快就继续上路,然而刚刚离开城门没多久,官差们就开始暴露出了对清平王府的恶意。
“清平王府,温荔玉,还有那个小不点叫什么来着,温成明是吧,都到队伍前面来……”
陈二的声音从前头清晰地传到了队伍后方,指名点姓地点了两人上去干活。
皇贵妃和温荔玉的脸色都是轻微一变,尤其是皇贵妃牵着温成明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温荔玉则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己的腿脚倒是快好了,但小弟摆明了就是个病号,加上年纪小又是个孩子,哪里经得起官差们的恶意使唤。
“官差大人有什么吩咐让我去就好了,我家小姑子腿脚还没好利索,小叔子年纪轻,少不更事,倒时候活儿没做好,反而给诸位心里添堵就不好了……”
程蔚瑶挡在了官差方向望向两人的视线,这才上路,官差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摆明是把所有的恨意全都转嫁到了清平王府的身上。
李魁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走过来,就打算强行给两人安排干活,面上还说的好听:“不愿意上前面去就算了,看看你那护犊子的样子,流放犯义务劳作的活儿人人都得做,什么替不替的,怎么没看见你替他们俩把饭吃了?”
说着,李魁就把一堆大老爷们换下来的脏衣服一口气塞到了温荔玉的手上。姑娘家们不需要养家,平时在深闺里不就是琴棋书画,缝缝补补么,正好有针有线,给温荔玉找点活儿干。
温荔玉一脸吃了苍蝇的难受表情,手上的衣物破的破,脏的脏,最可怕的是还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熏的温荔玉两眼发黑,只感觉拿了个烫手山芋。
“至于温成明嘛,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考虑到你年纪小,就干点轻松的活儿吧……”
李魁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丢到了温成明的怀里,口气更是大发慈悲似的。
“慢慢挑,到歇脚地之前挑好了还给我就行。”
皇贵妃帮着温成明打开了密封的布袋子,里头装的是小米,但其中混杂了不少绿豆,正要挑起来可谓是费时费力费眼睛。
不管是温荔玉的缝补活儿还是温成明的分拣大米和绿豆都是看似简单实则麻烦的活儿,尤其是边走边做的情况下。
温成云作为男人,自然是跟随在官差队伍的前面,但是他身怀武艺,听力在线,后头女眷队伍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别为难我的家人,活儿我给你们做。”温成云的话语言简意赅,诉求简单。
闻言,王刚只是微微挑眉,双手环胸地转过身,整暇以待地看着温成云:“什么叫为难?流放有流放的规矩,清平王之前身为朝堂中人,应该清楚流放犯人们需要劳作吧?”
温成云抿了抿唇,眉头深锁,显然是不认同王刚的话语。
“给你小弟小妹安排的已经是最轻松的活儿了,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完全可以重新安排……”
不等温成云再开口,王刚就抢先把话给说死了,言外之意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温成云的眼眸中快速划过一丝厌恶,别过头不再言语,而后头的程蔚瑶则是悄悄放缓了脚步,准备到温成明的身边去帮忙。
化解
程蔚瑶的脚步一转,目标明确,论缝补刺绣她着实是帮不上忙,狗啃屎一样歪歪扭扭的针脚哪怕是勉强交差了,只怕也只会换来官差们的刁难……
“干什么?你正常走你的路,不许帮忙不知道吗?那么闲要不要我让大哥也给你派点活儿?”
李魁本来都打算走了,结果瞥见了陈二的眼神暗示,一转身正好撞见了挪动脚步的程蔚瑶,当场就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官差大人你这话说的,我一没伸手,二没开口,只是看看怎么了?”
程蔚瑶反唇相讥,她的目光越过李魁看了一眼官差队伍前面的方向有些不爽。以李魁五大三粗的形式做派撂下话就走了,突然回头显然是得了指点。
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陈二那个有几分头脑在背后支招。
“牙尖嘴利,我不和你们这些女人计较。既然是干活,那总要有一个督工的……兄弟换个班,你上前面去,女眷队伍这边交给我!”
李魁呲牙一笑,他就喜欢看清平王府的人吃瘪的模样,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负责女眷队伍的官差肩膀。
有了李魁这个阴魂不散地在一旁盯着,程蔚瑶和皇贵妃即使有心也无可奈何。
温荔玉轻车熟路地开始穿针引线,因为在走路的关系,穿针的时候还不小心戳到了手指头,一声小小的惊呼便从唇齿之间溢了出来。
“你信不信啊,小心一点,可别让你的脏血弄脏了哥几个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