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裘勾了勾嘴角,顺势问道:“哦?陛下可有深意?”
明明可以循序渐进,为什么要把娘娘卷到风口浪尖呢?
楚凌沉淡道:“因为孤不想让她今夜睡得太过舒适。”
洛子裘:???
楚凌沉的视线越过洛子裘,落到望舒宫的院墙内,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弧度。
自从颜鸢进去之后,宫墙里的灯火都似乎明亮了些,点点光亮在寒夜里面透着温存。
她似乎总有办法随遇而安。
就像在今日回程的路上。
马车颠簸,鸟叫吵闹,她倚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头,身体蜷缩成一颗安逸的蘑菇。
她竟然,接连睡过去了好几觉。
……
这一夜,流言如同楚凌沉所料的那样,飞快地在宫中散布。
皇陵祭祀之前,当今皇后还只是一个后宫的摆件,人人都知道皇帝盛宠的是栩贵妃。
栩贵妃本就容貌倾城,又对皇帝有着救命之恩,皇帝待她深情厚意,更是为了要立她为后,与太后娘娘险些就翻了脸。
可谁能想到,只是出了一趟宫,不过几日的时间,一切就不一样了。
帝后同归,圣上亲自牵着皇后娘娘的手,送她回了望舒宫,甚至没有回头等一等栩贵妃……
此等变故,听说皆因皇陵后山的一次际遇引起。
人人都知道,当朝皇后懦弱无趣,入宫许久以来都不得圣心。
没有人知道后山那夜,帝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避而不见变成了如今携手同归。
于是流言又有了诸多新猜测:究竟是圣上与定北侯有了什么样的交易,还是山上的列祖列宗显灵,指点了皇后娘娘?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在后山,碰见了什么擅夺人心的东西?
流言如同野草,顺风而长。
颜鸢这一觉睡得也不是十分踏实。
她一回到望舒宫,就被亢奋的阮竹一把拽进了寝宫,听她从旁“指点”了一个多时辰的争宠窍门。那些招式光怪陆离,她听得目瞪口呆,当天晚上活生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的两眼放光,追着她喊:“娘娘莫要害羞!要努力呀!”
她在梦中抱头鼠窜。
第二天醒来,精神更差了。
“娘娘?”
天刚刚亮,阮竹满脸慈爱地站在床头呼唤。
“……”
“娘娘,今日我们要不要去乾政殿,趁热打铁?”
“……”
“娘娘先别睡,奴婢有一桩喜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娘娘!”
“……”
“太后宫里来人了。”
颜鸢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这位东家的消息了。
想来是昨夜狗皇帝的一番行径,终于引起了她的原始雇主的注意,让她有所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