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小时最后是怎么结束的,闫宥很难去描述。
第一个起身离开座位后,他看着靳粒下台阶向门口处他的方向走过来,身后跟着嬉皮笑脸的同班男生们。
他眼里没有委屈难过之类的情绪,只有迷茫,像在这间不很大的报告厅里找不到出口,闫宥于是抓紧了他的手腕,带他离开那里了。
接近放学时的操场,打球和跑步的人都很多。闫宥一路拉着靳粒,到他熟悉的那个僻静的角落处才停下。
闫宥现在心里面那些防止自己和靳粒过度接触的条条款款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更觉得失控,手上很快失了力道,解救出他的手腕。
“对不起。”
闫宥不知道是给他红通通的手腕道歉,还是为让靳粒在“同性恋”这个陷阱里陷得更深了道歉,闫宥也分不清楚,只觉得实在对不起靳粒。
“对不起什么?”靳粒这段时间都不太敢正视他,现在也是如此,眼睛紧盯着脚下那块青色的砖。
过了一会,闫宥才又回答他:“……什么都对不起。”
“闫宥……”靳粒终于肯抬头看他,眼底在他的注视下逐渐也变成红色的,闫宥很想伸手去碰一下,又想起来什么,不再动作了。
“我们要不然,没事的时候也不要见面了。”闫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只是在机械地在吐出一些字,“学习的时候专注一些。”
“你觉得呢。”
靳粒怔愣着,很久没说话,口袋里的手机鼓囊囊的,很有存在感。他不自觉地摸了下,很难说出口的一句“好的”就轻易地像闫宥脱出了。
英雄主义
从那之后,无论闫宥愿不愿意,靳粒都很少再和他见面了。
除了小组学习的时间实在无法避免,两人也只是公事公办地完成了学习任务。
日子因此变得缓慢了些。
闫宥恢复了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生活因为没有了靳粒的打岔变得有点无趣。他常常觉得生活中因为少了靳粒而缺失很多东西,又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不过闫宥偶尔还是能在学校碰到靳粒,在体育课、食堂,或是学校后门外的小超市。
现在靳粒身边没有他,也有了更多别的伙伴。
除了徐嘉言和他见过的那个女生外,其余的他都不认识,只能猜他们也都是靳粒校刊的朋友。
虽然这样揣测显得靳粒好像是什么很孤僻、不能够交朋友的人,但闫宥确实认为那是他唯一的交友渠道。
在他和那一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闫宥确实也不愿意去想,靳粒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和别人过得有多么愉快。
周五晚上闫宥回家的时候,陈憬的兴致忽如其来的高涨。
她回来得早,新开了瓶红酒,唇上没擦掉的口红衬得人精神气很足,笑意盈盈地给闫宥也倒了一点。
“最近学习怎么样?”
闫宥放下筷子,看她:“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