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翊说了句“头真铁”,这才重新倒了下去。
池昼:“……”
“……我看他比较有事。”池昼从来没见过张嘉翊醉成这样,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就他那个男朋友,”许铭元叹了口气,“今天跟他分手了。”
“就因为这个?”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其中失恋又是最普遍最乏味的一种。池昼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钢铁直男,不太能理解这种无聊的分分合合,到底有什么值得寻死觅活的。
“当然不止。”许铭元说,“分手的时候,那男的说他是直男,接受不了。”
“那不是分了刚好?”池昼没多想,顺口说道,“嘉翊跟他谈之前不也是直的……等等,直男?”
池昼反应过来,像是听见了什么颠覆三观的笑话:“那也叫直男?”
那男的是隔壁学校的,池昼远远见过一面。乍一看是挺直一男的,看不出什么弯的征兆。
但只要一跟张嘉翊走在一起,那男的就跟没骨头一样黏在张嘉翊身上,走路非要牵手,黏糊糊地喊“亲爱的”,连喝奶茶都要买一杯用同一根吸管喝。
王知宇翻了个白眼:“之前都装的呗,把人掰弯了就跑。”
要说起“掰弯”这事,他们整栋楼都是目击证人。
刚开始,张嘉翊也是直男一个。
当时那男的天天往他们学校跑,追着张嘉翊不放,送花送水送情书,一日三餐嘘寒问暖一样不落,雷打不动地坚持了三个月。
情人节那天,此人在宿舍楼下摆了几十个蜡烛,弹着吉他唱情歌,在浪漫烛光中来了一段经典的深情告白。
张嘉翊的钢铁意志早就在三个月的猛烈攻陷中渐渐动摇,情人节这一下更是彻底攻破了他的防线。他招架不住,脑子一热,就这样烧成了一盘曲折的蚊香,弯得不能再弯了。
算上穷追不舍的三个月,到今天,张嘉翊这段恋爱已经稳定地谈了一年了。
——下了这么重的血本,又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是装的?
“他图什么?”
“嗐,他们俩最开始的时候,关系特别不好,天天吵架。就跟你和陆深一样。”王知宇从池昼床头的果篮里挑出一根香蕉剥开,一口下去咬了三分之一,“这傻逼就是为了打击报复,筹划这么久就等着今天呢。”
池昼无语至极,见过吃饱了撑的,没见过吃这么撑的。
“这几天我们多看着他点吧。”池昼回想起张嘉翊刚刚那个神志不清的状态,是真担心他哪天不明不白的头孢配酒就给自己送走了。
通话挂断后,池昼问王知宇:“你说他这情况,多久能好?”
“情伤啊。”王知宇摇头叹息,“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
“这么久?而且,情伤?”池昼把这两个字咀嚼了一遍,疑惑道,“说白了不就遇见个傻逼,至于的?”
这傻逼配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里面情绪很复杂的。”王知宇把香蕉皮丢进垃圾桶,“你想想,假如说陆深装gay整你,等你被掰弯了爱上他了,然后回过头来笑话你。”
池昼和陆深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从那时起就摩擦不断,虽然没直接干过架,但见面就是剑拔弩张,平时整人恶作剧的事儿更是一样不少。
但是陆深装gay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