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手机上司若心并没有说要带步清涵去看医生,不然以步清涵的性子,势必不会上车。现在车行驶着,门关着,她也不怕步清涵跑了。
司若心说:“让闻姨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要是不行,开些中药吃。”
步清涵一点不带犹豫的,直接拒绝:“我不去,一去闻姨那,我爸妈不就知道了?”
“就该让谢姨知道,好好管管你。”司若心这么说,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很柔,不是在责备,更多是对步清涵的担忧。
“可别,那些学生就够她操心的了,再一担心我,我怕她身体受不住。”
司若心嗯了声,“放心吧,我已经跟闻姨说了,让闻姨帮你保密。如果有人问起,带你去看医生也只是检查。”
“那就行。”
步清涵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冲司若心笑,“司司,你好贴心。”
司若心瞥了她一眼,回过头,盯看前方的车况,笑着道:“你好恶心。”
步清涵笑弯眸。
路上闲聊时,司若心道:“影儿明天回来对吧?”
步清涵摇头,“不知道,她没跟我说具体时间,只说这两天。”随即问,“你怎么知道她明天回来?”
“她跟我说的。”
“啧,你是她亲姐还是我是她亲姐?”
“你们不是有什么都跟我说?”
这句话是真的。她,步清影,闻沛,三个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一定是跟司若心说。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司若心,那么步清涵会给出:温柔、靠谱。
这两个词简直就是司若心的代名词。从小到大,步清涵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两个词全都能放在身上形容的,只有司若心。
司若心比步清涵大了一岁,比闻沛小了一岁。不管大小,差这一岁简直天差地别。当然她说的差别是好的。
小时候她和闻沛属于添乱子、上房揭瓦的。而司若心跟她俩不一样,她总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出格捣乱的事从来不做。
她什么都会。给娃娃缝衣服、缝沙包、做跳皮筋,连院子孩们跳格子都是她画的。稍稍长大识字读书后,司若心捧着一本书,坐在小巷的槐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时光温柔,落在司若心身上的槐花也温柔,连风都时不时吹过,陪着她一起看书。
小巷悠悠,她读书的背景音,是步清涵和闻沛疯玩的笑声与一言不合后的争吵,叽叽喳喳的,她却从不嫌她俩烦。
每当步清涵和闻沛做错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人都会是司若心。司若心会安抚她们的情绪,给她们出主意。
怎么说呢?司若心就是她和闻沛的军师。
司若心对大院里的谁都好,但对她和闻沛是特别好的那种。这也是她和闻沛吵吵闹闹,但关系一直没有断掉的原因,因为她们都不想看到司若心夹在她们之间为难。
三人形影不离,那时大院其他孩子们戏喊她们“三侠女”。
步清涵一直觉得这是在贬她们,但闻沛却很喜欢,还说什么长大后一起闯荡江湖。
结果创业未半,她半道跑去谈恋爱了。
等到了闻沛怀孕,她们的关系渐渐分裂。闻沛休学生子,司若心和她分隔两地读大学。每个人都忙各自的事,联系渐少。
大学毕业后,她回了榕城做设计师,司若心却去了法国留学,近几年才回来。
司若心做了法语同声传译,同时还是翻译官。
工作很忙,所以当司若心挤出时间飞去德国照顾步清涵,说不感动是假的。
承蒙恩情,司若心说什么步清涵也不好意思拒绝。事实上哪怕会瞒过谢素两人,她心里还是抵抗看医生的。
自从昏厥后,步清涵对医院有种敬畏和恐惧的心态。导致她出院后除了必须的复查,她不怎么敢踏入医院,怕一检查得到的是死期……
车停在医馆前,司若心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挂断,步清涵跟她说:“你要是工作忙就去忙吧,我自己去找闻姨也行。”
司若心笑了声:“然后等我离开,你跟着离开?”
小心思被猜到了,步清涵无言。
司若心挑眉笑,边解安全带边说,“不差你这点时间,走吧。”
“亲耳听到闻姨说你没事我才放心。”
步清涵只好跟在司若心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馆,扑面而来的就是中医馆特有的药材香。
而在这淡淡气味中,闻然穿着医馆的白褂朝她们走来,看到两人,她乖声喊:
“步阿姨。”
“干妈。”
听着闻然喊司若心的称呼,步清涵语气略酸:“然然,也喊我一声干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