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传言说,因了北方鲜卑人所在的草原,早早生了暴雪天气。
他们冻死牛羊无数,生活艰难,因此平静了七十余年的北部边境,多次被鲜卑骑兵袭扰。
朝廷因此提前宣布征兵,而且这次征兵要扩大范围。
原本两年一次的征兵,改成一年一次。
本来去年宁家老二服了一次兵役,这宁家还轮不到。
结果因了这次朝廷的临时起意,宁家又要服一次兵役。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害怕,生怕这次的兵役和之前的不一样。
之前的兵役,因为没有战事,大多只是在边境操练一番。
顶多是吃一些苦,但一般不会丢命。
即便是军队的演练,偶有伤亡,那也是很小的几率。
但真正上了战场,那就听天由命了。
一时间村里的年轻人,人人自危。
不过,周越却是不着急不害怕的。
因为她知道,这兵役,是宁家老二宁远德去服兵的。
当初分家就讲好了,宁老二家可以跟着宁老大这边免除赋税和徭役。
兵役由宁老二负担。
不管服几次兵役,都是宁远德该着急害怕的,这边院里的人,受不了影响。
传言满天飞,周越想着,如果宁三姑再来信儿邀请,不妨就陪着清墨去一趟县城。
不论宁三姑是否有阴谋,有家长在,她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真有阴谋也好让清墨看清三姑的真面目。
如果没有阴谋,只是叙旧情,那么正好满足清墨去县里看看铺子的愿望。
何乐而不为?
还没等到三姑来信,却等来了宁远德摔断腿的噩耗。
孙氏哭天抢地的来这边宅子叫人的时候,把众人吓了一跳。
宁老爷子的轮椅转的飞起,抢先跑出院子,朝着宁家老宅飞驰而去。
为了方便宁老爷子进出,这边大门的门槛暂时拆了。
其他人紧跟其后,都跑去看宁远德。
周越却十分冷静,她喊住春娘。
春娘已经八个月了,肚子很大了,她可不能去看热闹。
让春娘看家,周越关好大门,也跟在众人后面过去看看。
路上周越就想,什么时候摔断腿不好,偏偏在要服兵役的节骨眼上。
联系前一阵儿掏墨说的只言片语,不由得周越不多想。
这个宁家老二,周越自从来了这里,还没真正的见过面,打过交道。
他一直在镇上和县里打零工,偶尔地里忙的时候,他在家干几天活,也是早出晚归。
他从来不来这边宅子,有事儿都是派媳妇儿和儿子来说。
周越下意识觉得,这个宁远德,精明的很。
且看吧,看他摔断腿的原因和受伤程度。
周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兵役,恐怕得落在长子垣墨头上。
周越慢慢走到宁家老宅大门外,就听见里面孙氏在哀嚎,宁老爷子在叫骂。
掺杂着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还真是热闹的紧。
周越揣着手,在人群后面看着热闹。
钱氏和孙氏哭得那叫一个惨,宁老爷子铁青着脸,估计他已经想到了更深处。
宁远德躺在炕上,腿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正期期艾艾的喊叫。
在孙氏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宁远德最近在县里找的的活计是给人盖房子。
盖的还是一个三层酒楼,经过了多日的忙碌,十几个工匠已经把房子的整体框架整好了。
昨日几个泥瓦匠正在三楼顶上忙碌着,给房顶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