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销堂出来后窦韵随便找了个餐厅用午餐,等待上菜的间隙,他打开了包装精致的银制雕花饰品盒,是一对儿由种水极佳的玉石雕刻设计而成的袖扣。
莹润透白,触手生温,简约精美又不失高贵,为了更加贴合某人,窦韵特意又请雕刻师给刻上铃兰,脑海里浮现那人戴上后的模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无外如是。
窦韵在挑选玉枕时,一眼就看中了这对袖口,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尽管还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送给他。
罢了,就算送不出去也没关系,留下做个念想也不错,他就是单纯觉得很开心。
吃过饭,窦韵回到自己之前的房子,拿了套西子色的长衫打算回沐禧,刚出门管家就打来通讯,说送货员已将窦韵买的礼品送到。
“就放在卧室里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夫人。先生刚才也打来通讯说是还有20分钟就到家了,”管家也很贴心。
管家的提醒,窦韵又犯难了,袖口要怎么送出去呢?
想了一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直到看见那人一身瑾瑜西服,慵懒散漫的靠在沙发上。
假寐的眼睛在窦韵走近时倏然睁开,精准的抓住了偷看的人。
戚铭朝,他真的,很好看啊。
躲闪掉对方攻击性极强的眼神,大概是被美色迷了心智,一路上绞尽脑汁的思虑此时都变成了多余,窦韵直接了当:“我回来了,给您,带了礼物。”窦韵说的还是有点磕巴。
“……”戚铭朝看了一眼窦韵手中的礼品盒没有说话,他真的很喜欢欺负窦韵,想要逼迫兔子露出尾巴,想要那淡定泰然的假面露出破绽。
明明不过十几秒,可窦韵却仿佛觉得时间漫长到没有尽头,终于在对方的沉默中碎了那份坦然自若,自脚底丛生的凉意快速窜至大脑,窦韵再一次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不已。
就应该偷偷收起来的,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那个,抱歉,我,我先去换——。”窦韵此时脚底丛生荆棘,疼的他无法再保持平和。他想要快速逃离,逃离这难堪之地。
但狩猎者的敏锐终究更胜一筹,戚铭朝及时收手。
“谢谢,我可以打开看看吗?”戚铭朝真是个十足的坏胚。
“——嗯?什么?”窦韵不争气的又缩回了离开的脚步。
“我的礼物。”戚铭朝微笑地看着缩回尾巴慌张难过的兔子。
“当然,当然可以,嗯——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的。”窦韵回身走近戚铭朝,然后将礼品盒递向对面的人。
戚铭朝也知收敛,要是惹炸毛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犹豫接过礼品盒,待看清盒子里的精美袖扣,戚铭朝无法不动容。
银润透亮的玉石袖口上,简约栩栩如生的铃兰可见送礼者的用心。
这一刻戚铭朝很确定自己已然真的动心,也许是觉得对方矛盾的喜欢又抗拒看起来有趣,又或者好奇对方缘何会有这样不计一切的情感,总之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留住这个人,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他在窦韵身上看见了父母恩爱的影子,那是很纯粹的感情,而自己也是如此的幸运,可以遇见一个这样爱他的人。
戚铭朝不想追究对方是否带有目的接近与疏离,是欲擒故纵也好,单纯爱慕也罢,窦韵,从今往后,只能是自己的,只能喜欢自己,爱自己,圆的扁的也只能由他来捏。
“谢谢,我很喜欢,可以帮我戴上吗?”
戚铭朝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诱导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窦韵,蛊惑着沙漠中早已饥渴难挨的旅者走向甘甜清澈的湖泊。
窦韵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缓慢的取下戚铭朝原先低调奢华的袖扣,换上了那对银盒中等待已久的心意。
“好了,您,觉得,好看吗?”窦韵有些木木的问道,潜意识里想要来自收礼之人赞美与肯定。
“很好看,我特别喜欢。”戚铭朝看着那双忐忑可爱可怜的眼睛,表达了自己的喜欢,直白又坚定。
“领证那天晚上电话里的人是秦宁,总统的小儿子,我和他不熟。”戚铭朝说出迟到的,之前没来得及告诉窦韵的解释。
窦韵怔了一下,不禁雀跃地说:“嗯,我知道了,上将。”
客厅里逐渐散发出渐渐浓郁的铃兰信息素,厅里的侍候都是beta,不会受到影响,而此时的窦韵早已被戚铭朝的温柔蛊惑,无所顾忌。
戚铭朝直接起身,抱起呆愣的窦韵走向楼上。
一脸慈祥的管家走过去默默地收好被遗忘的礼品盒。
他的家人
窦韵与戚铭朝一同进门,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二人到来的有些晚了,正好赶上晚饭时间,不知戚铭朝如何解释的,反正窦韵很是心虚。
餐厅传来的低语笑声不断,很是热闹,窦韵还是自责晚到,戚铭朝见状牵起他的手柔和地说:“别担心,有我在。”
被那暖意包裹着,窦韵放松了很多,他相信戚铭朝。
众人听见动静,齐齐向门口看了过来,然后各式各样的目光聚集到了窦韵的身上。
好奇,欣赏,惊艳,不动声色……但没有任何让窦韵不舒服的眼神。
忐忑不安的窦韵也立即适应,安下心来,又恢复以往的处事不惊,坦然以对。
窦韵首先注意到的是坐在主位上,面容锋利,头发苍白,但精神体态却不显疲态的老者,戚铭朝的祖父戚国风。
戚国风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为华联盟的和平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只有老一辈人见过到年轻时的戚国风究竟是怎样的叱诧风云,铁骨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