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好久不见啊!”宋须生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虚情假意的微笑似乎一直长在他脸上。
“宋行长,我今天是来查案的。”说着就把张亭写给她的批条递了过去。
宋须生只是瞥了一眼赶忙说:“咱们之间还用得到这个嘛,都是老熟人。”
阮季钰跟在他后面,宋须生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浓的很,以前见面他总是很体面的,但是今天却体面过头了。
“快坐吧季钰,我给你倒杯水。”
“您好歹是明澄市银行行长,说起来也是处一级的干部,按理来说我还是您的下属呢。”
“什么下属不下属的,都是朋友。”说完就把一杯水递到了阮季钰手里。
“近一周的银行流水帮我调一下,总额大于三十万的全都找出来。”
“生什么案子了吗?最近明澄不太平的很。”宋须生一边查着一边与阮季钰闲谈。
她对这个行长没什么好感,虽然合作过很多次,但也只是将他当为上级罢了。对他的闲话则是能搪塞就搪塞。
“这一周只有两笔额度大于三十万的记录,一个是财务局到银行买的投资产品,另外的是法院的执行庭通过银行强制执行的一条记录。”
“把这两条的详细记录打印一份我带回去。”
“季钰,你也知道这种黑钱可能不会通过银行流转,而且数额也不一定是三十万整,可能比这个还要多。”
“我有说这是黑钱吗?”阮季钰的眼神瞬间变得警觉,银行不是警察单位对她们的要求只会做不会说。
他的微笑也没有刚才生动了,“我没有干预你们办案的意思,想到就随口说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熟人向来是心直口快的。”
就在宋须生起身打印材料的时候,阮季钰注意到他的膝盖上有一道黑印,他是个体面人。
“又麻烦你了宋行长。”说罢阮季钰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给顾世言打去了电话。
“我正在和张处长去执行任务,你和张处长通话吧。”
张亭接过手机听着阮季钰的分析,“宋须生不对劲,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裤子有黑印,而且对我的要求有阻拦。”
“让奕可盯着他,我和顾世言做完之前不要有其他行动。”张亭尝试着学唐河的冷静,唐河在的时候他是处级助理,唐河不在他便是局长。
“到了,雷松的修表店。”顾世言很有眼色,替张亭开了门,却后一步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白露看两人的着装暗自感觉出是两位贵客,虽为前臣的后人,但现在她是个生意人。
顾世言一眼便认出她是迷晕他的人,二人对视谁也没有声张,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雷松抬眼看了来者又缓缓低下头,“我早就不参与你们的事了。”
“老棺材瓤子,我也没说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啊。”他的语气很不屑,对这个失势的人他没必要尊重,“我不是来找你的。”话音未落,三个人的眼神都盯紧了白露。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所措起来,“您不是来修表的,找我干什么?”
“前警察局局长白景天的女儿,竟然窝在这样的房里面,还和他在一起。”
“我早就没有这层身份了。”来者虽然不善,白露还是给他们拿了凳子。
“最近的杀人案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死者是当年的警察。”张亭也不拐弯抹角,他只会打直球。
听到这里,白露也知道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我对此没有兴趣,我现在是他的养女,不是什么局长后代。”
“可其他后代却不安分。”张亭特意强调了后代两个字,就是想看看白露的反应。
但她却无比的镇定,动作依旧自然,眼神并没有通常犯人的飘忽不定。“我不在乎,我和他们没有联系,也没有关系。”
“你们这间店又搬进一个人?”顾世言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们,把话题扯到另一边。
“是分局任职的警察,田天。”没有迟疑,雷松把事实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了。
“你们还加了个警察进来,真是不得了啊雷松,即便已经离开承政司这么久还有如此影响力。”张亭想通过这些让他们失态,可对于一位混迹官场多年的人来讲却如蚍蜉撼树。
雷松并没有回答他,索性张亭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被杀的人里面有老局长的下属,王秋生。当年你爸爸可是很喜欢这位王处长。”
白露的性子急,额头鼓起来的青筋和涨红的脸让她失去了女人的仪态。“我再说一次,我根本就不关心。他,雷松才是我父亲!”
“白露!”被雷松呵斥后,白露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进另一间屋子。“小子,如果你是来修表的,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如果你是来照常试探我的,我也很乐意接受,如果你是来挑拨我和我的养女的,我会把你赶出去。你该走了,若是想要像前几年那样监视我,我不在乎,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值得你们兴师动众吗?”
张亭也知道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只撂下一句“如果有陌生人联系你记得给警察打电话。”就离开了。
回到车上,顾世言问道:“就这么结束了吗,张处长。”
“这条线断了,那个女人和这案子没关系,紧盯着宋须生,看看这条线有没有效果。”
他们走后,白露冲出来将手拍在桌子上。雷松对这冒犯的怒气毫不在乎,“你也该参与进去了,我在承政司的人脉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失去保护你我都不会太平。”
“可是。。。。。。前几年你根本不让我参与!”
“情况变了,参与到哪方势力就看你自己的选择,找真相也好,当官也罢,我不可能一直活在你身边。”雷松说完,长叹一口气,晃晃悠悠地起身,眼角的泪花让白露十分动容。
一个失势的老人拉扯着孩子到现在。生命受了多少威胁,生活经历了多少为难。白露讨厌他不让自己做选择,但自己真的可以挑选未来的路时,又想要依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