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穿白色连衫帽、深蓝色宽松裤子的男人跟着离开了。他一直低着头、脚步仓促、动作鬼祟,我觉得很可疑,所以我去调了别的位置的监控,顺利拍到了他的脸。”
“确认了!”青年用手指戳着照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是刘璐的一个同事,叫万章,跟刘璐搭档有一年多的时间。根据交通监控录像显示,刘璐离开公司后,他就一直跟在刘璐身后。在hy小区2oo米远处的一个路口摄像头,也拍到他的存在。他在晚上九点左右出现,十点左右离开,有足够的作案时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没有证据。
监控只能作为间接证据。就算他们的推理再可信,也无法将万章送上法庭。
穹苍对着照片盯了许久,随后若有所思地放下,点了点头。
青年激动的心情在她长久的安静中平复下来,一偏头,这才现范淮的存在。
“诶,小弟弟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上课吧,学生不要耽误学习。”
范淮顶着一张年轻的脸,听到这句话百感交集。他翻着眼白瞥了那位青年一眼,默默转过身背对住他。
青年感觉自己受到了无声的嘲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关系,脸皮够厚,可以当无事生。
紧跟着,穹苍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之前分派出去的警员效率很高,陆续都有了结果。
穹苍点开外放,男性粗犷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队长,我跟证人又核对了一遍细节。住在hy小区里的那个市民,他说自己当时看见一个人影从凶杀现场的方向冲出来,穿着跟宁冬冬很相似的服装,但他其实还漏了一个细节没说,因为担心是自己看错眼了。他说,凶手有可能是个戴眼镜的人,因为他当时看见了一道镜片的反光。”
电话里的人还没说完,等在一边青年立马咋呼起来,叫道:“万章就是戴眼镜的啊!他就是目前最可疑的人了!”
对面的人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吴鸣跟丁陶几个人的证词就比较奇怪。我们现在正准备去见一见他们。”
“把宁冬冬也带过去。”穹苍将手机拿起来,与范淮交换了一个眼神,“告诉他们,目前已经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宁冬冬是从另外一条路上走的,看看他们的反应。”
男声低沉笑了下:“好,那我现在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穹苍顺手拎起放在地上的黑色书包,递给范淮说:“背上你的小书包,去门口等叔叔接你。”
范淮抽着嘴角嘀咕了一声,将背带挂在手臂上。
穹苍指挥说:“背上。待会儿装得无辜可怜一点。”
范淮有点抗拒,但还是把书包正正经经背好。
警察小哥很满意,这样才有高中生的样子。
穹苍瞥向那个看热闹不停点头的年轻人。后者挽起袖子,跃跃欲试道:“是不是马上传唤万章?”
穹苍手向下一压,示意稍等片刻:“顺便再申请一张搜查令,去他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支粉红色录音笔。”
“好勒。”
一个支队的人,要么去刘璐的公司搜查她的工作记录,要么在做五位证人的背景复核,再要么去了万章家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只有贺决云闲了下来。
老贺同志颠颠地跑去门口买了两杯奶茶外加一袋子水果,路过大厅时,顺道收获了一批嫉妒又酸的眼神。
然而如今的贺决云已经不是从前的Q哥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在漫长的躺赢过程中,要么学会沉默,要么学会享受。现在他就喜欢这种潜规则的感觉。
被宠爱不好吗?
万章到时,审讯室已经快被贺决云摆成茶话会。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瓜果,两人一手一杯奶茶,一派闲适地坐着等他进来。
万章不由停下脚步,面带迟疑地看向二人,在短暂的观察中,他敏锐地品出了两人“彻夜决战、不死不休”的坚定觉悟。
负责将他带来的警员见他不动,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去。
万章脸色凝重,拖沓着向前,短短几步竟走得异常沉重。
他想起那位警员路上透露给他,说宁冬冬已经被安全释放,心下更是笃定警方已经有了重大现。连日的担忧与恐惧终于来临,万章失魂落魄地扶着桌角坐下。
他失去焦距的眼珠没有规律地在半空转了几圈,像是终于下了决定,周身气场放沉,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封闭的状态来。
穹苍放下奶茶,语气随意地问道:“万章是吧,刘璐认识吗?”
万章低下头不回答。
他知道警方的审讯手段非常高明,利用嫌疑人精神紧绷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设下陷阱。
他此时的状态不够理智,无法确保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中透露出线索,干脆消极回避。
穹苍抬起眼皮瞅着对方,继续问:“9月21号晚上,你去了哪里?”
万章打定了主意不吭声不反应,面对她的询问,连端坐的姿势都没有任何改变。
穹苍诧异地挑了挑眉尾。
这都还没正式开始,寒暄的固定流程已经进展不下去。万章就差把“我是凶手”这四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穹苍语气不善地将照片丢出来,甩在他的面前:“刘璐死亡当天,你一直跟在刘璐身后,你为什么要跟踪她?”
“刘璐死亡的时候,你就在附近,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不解释吗?你以为你不解释就不会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