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雁鸣从他支支吾吾的态度里微妙地捕捉到了什么,脸色倏地沉下来。
“才过了一分钟你就要反悔了?”
孟归南一脸迷茫地看着庄雁鸣:“我反悔什么了?”
庄雁鸣觉得没有再和孟归南谈下去的必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说出“可以”这两个字付出了多少努力,但他竟然会把这件事当作玩笑,说反悔就反悔。
庄雁鸣感到丢脸又生气,他一言不,绕过孟归南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了。
孟归南转过头盯着床上那坨隆起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告诉自己算了。
就算心里仍然有怀疑的种子,但在他没有讲出“我喜欢你”的前提下,庄雁鸣能委婉地表达出他想和自己谈恋爱已经很不容易。
胸腔里激荡着的所有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孟归南刚要踏出浴室,突然面色一僵,又把脚收了回去。
洗完澡,孟归南慢条斯理地吹了头,擦了身体乳和面霜,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路过门口时,他顺手关上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了床。
“你睡着了吗?”孟归南小声问。
庄雁鸣装睡的水平并不高,甚至忘记要把呼吸声放轻,孟归南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庄雁鸣,我有话要跟你说。”
孟归南没有心,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晾在这里去洗澡,庄雁鸣认为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二次伤害,便很用力地拍掉他的手,语气生硬地问:“说什么?”
轮到孟归南诉说衷肠了,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再次支支吾吾起来。
“啊,这个……我是说……”
庄雁鸣坐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孟归南。”
雨还没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雨好像下在了庄雁鸣的心里,将他的每根血管都灌满了冰凉的雨水。
“我是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庄雁鸣安静了几秒钟,又躺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像往常一样把孟归南抱在怀里说:“知道了。”
孟归南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这?”
“那你还要我怎样?”
“你这辈子能谈上恋爱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孟归南翻过身,背对着庄雁鸣,没好气地说,“我睡了。”
庄雁鸣没忍住弯着嘴角笑了笑。
两人中间有一条十来厘米的缝隙,庄雁鸣往孟归南身后挪了挪,紧紧贴着他,又搂着他的腰,轻声说:“晚安,孟归南。”
这场雨下起来实在没完没了,庄雁鸣被雨声吵得睡不着觉,或许是因为失眠的缘故,他有些头昏脑涨,但孟归南却似乎睡得很香。
“我睡不着,你为什么可以睡得着?”
他捏了捏孟归南的肚皮,过了一会儿,又在他耳边小声说:“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没有任何回应,这下庄雁鸣确认没心没肺的孟归南确实已经睡着了。
庄雁鸣把手伸进孟归南的睡衣里,掌心贴着他的胸口。
数了几百下孟归南的心跳,庄雁鸣又贴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我家里人的祝福,这样也没关系吗?”
庄雁鸣还要再说些什么,怀里的孟归南突然翻了个身。
庄雁鸣屏住了呼吸,下一秒他听见孟归南说:“我都搞同性恋了,我还在乎这个?”又指责他,“都快天亮了,你不睡觉念什么经呢?”
孟归南被吵醒后好像很生气,说话的语气非常严厉,庄雁鸣安静了两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