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承认过分手。
只要不承认,他就是“有主”的状态。
那红绳初桃太熟悉了,手法不行,编织得很粗糙,他戴了很久。
他们圈子里男生都戴几百万的表,而他一直戴着那破旧的红绳,哪怕代表佛性的菩提珠和狰狞的纹身背道而驰,哪怕给他系相思结的女孩已经不在身旁,他从未有过摘下的想法。
凤尾竹后面,初桃再无支撑站立的力气,屈膝缓缓蹲下来,额头埋在臂弯中,睫毛轻轻颤动。
宋寄沉默地看着她,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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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城的某班飞机,深夜飞离加速带,驶向万里远的欧洲。
靳予辞是最后一个知道,初桃离开的人。
他们和他说的是,等风声过了,他再见初桃也不
迟。
现在他身败名裂,和她走得越近,越可能影响到他。
他们的嘴里,明明有很多以后。
但现在,他连她人去哪儿都不知道。
甚至于,他知道这件事,还是从另一件事延伸的,一朋友探望他时一次口误,说A大最不学无术的沈大少爷,缠着他爹给欧洲某学院送楼,去混学位了。
药物的刺激下,靳予辞的思维涣散懒倦,很少专注于某件事,却从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察觉到异样。
那沈千放绩点没眼看,成绩回回倒数,就等着毕业后继承他爹的大厂安然度日,哪来的闲情逸致,去欧洲读书?
于是一打听,就知道沈大少爷,是和初桃一起走的。
在别人的口中,沈千放和初桃已经成双成对出入了。
靳予辞想起他那次揍人,初桃伸向沈千放的手,和对他前所未有的,漠然的眼色。
初桃不喜欢靳予辞。
是她亲口说的。
那么,她喜欢上别人了吗。
深夜,зимой。
朋友和客人都走了,靳予辞仍然呆在这里。
窗外滴答答落雨,玻璃蒙上轻薄的雾面,安然闲适的环境,他眯了会觉,又皱眉莫名惊醒。
每次在这里偷眠,醒来之后一抬头就能看到柜台收银的她。
现在却不论苏醒多少次,柜台都是空的。
一次又一次下意识,一次又一次落空。
靳予辞眯起眼睛,摁了摁太阳穴,现在的他状态真的太差,幻视很严重,初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зимой……那是多久前的回忆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她了。
他们在冬日的一场雪中相遇,在夏日里的一场雨中离别。
一如当时的他,她一声不吭,不辞而别。
拧开一瓶苏威,靳予辞微微仰首连灌,烈酒辛辣感强烈,在喉骨间炙热灼烈地燃烧,短暂地麻痹人的神经和直觉。
一个人影忽然晃过。
一杯桃汁气泡水搁放在桌面上。
这个时候店里早该没了人,靳予辞眯眸扫过去,没问他是谁,只说:“我没点过这个。”
“我送你的。”
说话人嗓音嘶哑暗沉。
“不要喝太多的酒,对身体不好。”来人俯身,很自然接过他手里的瓶子,在他凝视的目光下,瓮声瓮气说道,“阿辞。”
撕开口罩面具,呈现在靳予辞面前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恍惚得靳予辞以为病情加重,又陷一场虚无缥缈幻梦中,他低喃出声:“宋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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