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我完工的设计稿,我毕业典礼那天明明扔……”
崔亭看着她无奈地笑:“你扔了,一直在我这里。”
她从来不知道,却又带着无限期冀:“那天,你也在?”
他没有否认。
纪式薇只觉得不可思议:“我爸当时要关我禁闭,我一时发狠把它扔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里,我记得我当时……”
她有些窘迫,连同自己的呼吸都更加灼烫起来。
崔亭很少能见到她抛却强势蛮横的外衣柔和甚至羞涩的模样,把存了很多年,从没有告诉过她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晚我一直在。从你吐槽那个酒吧后门难看,一直到你扔掉那张设计稿。”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现身,你在等着看我笑话?”
她的脸如斯鲜妍,崔亭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一夜的明月,和月下那个当时似乎对全社会都异常不满,自言自语从空气到各类物件全部吐槽一遍的负能量少女。
那个因为纪格离的关系,叫嚷着“小叔的同学也得叫小叔,崔叔你好”的像向日葵一样灿烂的少女。
为什么没有现身?
崔亭有些幽怨:“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时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吧?难道说你只记得你扔了一张设计图,其余的部分统统失忆?”
纪式薇笑,崔亭吃起醋来,一向会任性。
她当然记得。
就是在那个晚上,做了几年同学的楚荆州,从同学聚会的包房出来找到在酒吧后门的她。
纪行简说不可以做警察,她决定去做;
纪行简说不可以随便恋爱,可这一晚楚荆州的表白,她接受了。
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叛逆的日子。
仗着父亲的爱,去和他作对;仗着随心前行,而不知自己有多莽撞不妥。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一日,崔亭会从小叔的同学,变成她婚姻和爱情里终身的同学。
纪式薇决心耍赖:“真不记得了,但是记得小叔的同学很好看。”
她抬头看崔亭:“还记得后来,我很喜欢他,不表白会失眠。”
她笑得贼兮兮的:“崔叔,老实交代,你从什么开始建这座房子的?”
崔亭拍她脑袋:“别问这些没用的,喜欢吗?”
纪式薇又掐他:“明知故问。”
她挤眼:“喜欢,更喜欢这房子的男主人。”
崔亭却装傻:“刚刚路上噪音太大,周围人摁喇叭太响,这耳朵的听力真是越来越差了,你说什么?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