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亭捏她掌心:“我之前还没开口,你已经翻脸不认识我了,我还敢说吗?”
“你让我扔掉她,我就扔了。”
纪式薇反唇相讥:“这么说,我让你抱的话,你也会一直抱着了?”
崔亭强势地将她整个扣进怀里,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会,即使再生不如死,你说了,就是圣旨。”
纪式薇咬他锁骨:“滚!不知廉耻。”
她很少会在崔亭面前蛮横无理的撕闹,所以相比起崔亭的游刃有余,纪式薇自己在事后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很是懊恼。
在她看来,自己这是刚刚胡搅蛮缠了一番,而她历来不喜这种行为。
机场得知楚荆州自杀的消息,对于她而言,其实远比乔偃月的阴魂不散更有杀伤力。
一天之内,她刚旁观到楚荆州的落魄,他就已经选择走上了绝路。
适才那一番发作,更多的还是因为楚荆州的死给她带来的震撼。
楚荆州是恨她的吗?
不然走之前,为何要来撩拨她?
楚荆州恨他父亲吗?
不然为什么要选择他父亲所住的医院寻死?
年少恋过一场,虽未伤筋动骨,投入太多真心,到底是曾经认真对待过的第一次。
被劈腿过也好,被利用过也罢,楚荆州不过只有二十六岁而已。
来得及迷途知返,来得及改过新生。
很多事她未曾经历,不明缘由。但她确定的是,她并不希望楚荆州死。
想起最后一面时楚荆州言谈中那些用词:赶尽杀绝,求你帮帮我……
便觉得这个夜晚即使窝在崔亭安稳的怀中,亦无法安睡。
盛青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止不住轻颤,他甚至不敢眨眼。
有些东西,原本随着盛清和的死,都已经化归尘土……可现在,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怎么会?
他看向淡墨,那个现在警惕地看着他的女人。
好像他是洪水猛兽,而她避之不及。
还像从前一样,盛清和立在他身前,颀长的身姿好像玉树,而反观他自己,残肢断腿却像是枯木。
玉树林立,枯木逢冬却更加破败失色。
从前,四肢健全的他那么努力,尚且不及盛清和的高度,如今……他还剩下什么资本可以去争取?
很久没有用过那个称呼,他觉得自己开口是那样艰难,语调喑哑的不成样子:“哥?”
想起当年在山中他们那次激烈的争吵。
他想自己当时真是口不择言,可盛清和为什么无论他怎么撕闹,都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只是悲哀的看着他。
他那时说过什么?
一闭上眼,他好像还能看到从前那个被自私蒙蔽了双眼的自己。